他抬起頭,看著只剩一線的月光,和逐漸亮起來的陽光。
陽盛陰衰,再等下一個滿月,就又是一個月。
御天行在隊伍最前頭,手上拉著一隻大晉的旗幟,獵獵作響朝九王方向疾馳。不知他是怎麼找到這的,彷彿只要九王在哪,再難找都能找得到。
紅腰他們方才漫無目的在廣袤雁北繞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才到了此處,晉軍靠著鐵蹄就飛馳過來。
紅腰到底沒撐住,退回到九王身邊。
那一匹馬總算是到了近前,帶著身後的無數鐵騎。他站在這裡,是不是代表那個什麼夏侯什麼將軍失敗了?
紅腰心想。
九王的分析又是沒錯,那個夏侯將軍不夠狠,所以還是做不了御天行的對手。
“王爺。”發出這樣聲音的人,彷彿已不再是那個晉王御天行。
白麵車伕橫刀上前,要和御天行正面相對。
但他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撼動晉軍幾萬人馬。
看起來,他們一路從魏軍紮營的地方過來,那剩下來的一千魏軍現在是何下場,都沒人知道。
“王爺。”晉王語氣更森冷,“您跑了這麼多年,可曾累過?”
九王終於慢慢站起來,他一向乾淨的手上站著泥土,卻也沒有讓他顯得狼狽。他一笑:“晉王陛下追了這麼久,不知道是否累了。”
紅腰清晰地看見御天行雙眸變成了紅色,那是感染血蠱的人必經的過程,她是真心覺得這一次,凶多吉少。
從哪方面看,就算九王舌燦蓮花,也不可能再讓乾坤有什麼變化。
御天行鮮紅的眸子看過去:“王爺腳下踩得,就算這麼多年苦苦追尋的龍脈?”
九王說道:“陛下腳下的,也是龍脈。”
御天行冷冷看了一眼地面,龍脈,這些就算龍脈。
他再次抬眼;“果然只有王爺,才是找到此處的最重要關鍵。”
御天行離開雁北關,若不是九王又回來,他怕是永生永世都不會回來這裡,就此與龍脈失之交臂。
四周這時忽然起了風,不像大漠裡的風,很陰冷,像是山野樹林,在夜晚刮的風一樣。神經緊繃的御天行立刻警覺起來,喝令後面的人停下,不要往前。
隨著風的聲音越來越大,人坐在馬上,也好像要隨時被吹起來的感覺,然而就在咫尺近處站著的九王三人,卻好端端紋絲未動,根本不受大風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