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那邊拿起來新衣服,是極精細的絲織,而且居然是白色。九王慢慢笑起來,趙王事無鉅細,也聽過傳聞,只是他怕是不知道九王穿白衣的緣由是什麼。
九王穿上這件衣服,紅腰站在他面前繫上腰帶,退後幾步看看煥然一新的九王。
白麵車伕慢慢收斂緊繃的氣息,身上平和下來。
他和九王對視一眼,就轉身出去通知宮外的翹首盼望那群人。
九王手裡握著骨扇,踏進趙王的大殿內,趙王盯著九王許久,大約直到身後紅腰芊芊玉腰地走出來,才算是回過神。
紅腰也換了套衣裙,這趙王宮的宮女靈巧溫柔,伺候起人真是綿骨三分,還給紅腰梳了一個趙王宮流行的頭式。
趙王看著走進來二人,和隨後進來的冷麵車伕,不由乍然說道:“王爺身邊,果然個個美人。”
紅腰看了一眼白麵車伕,車伕這張假皮,其實倒也算得俊美。
趙王應該是個很注重享樂的人,不然宮中宮女不會個個這麼柔骨千姿。
“王爺。”趙王對九王露出殷勤之笑,“本王想與王爺商討一些國事,不知王爺可肯賞臉。”
九王笑笑,不置可否。
趙王權當九王應了,居然立刻揮退了眾人。連一個宮女都沒有留下來,這還是第一次有諸侯王敢在面對九王的時候,全部遣散自己身邊人。
而九王這邊的紅腰和白麵車伕,都還好好地留著。
趙王聲音聽著並不有底氣:“聽城外計程車兵說,王爺是從雁北關方向來的?”
九王凝視趙王:“沒錯。”
趙王舒了口氣;“聽說晉王……在雁北關吃了敗仗,雁北關的那些魏軍也都死守那一片,不知……是不是真的?”
最後問這句是不是真的簡直欲蓋彌彰了,趙王明顯故意問的這句。
趙王說道:“本王前線派出去的探子,說晉王之所以這麼行跡失常,是因為雁北關有什麼龍脈。晉王一向有野心,也許就是要找龍脈問鼎也說不定。”
九王一笑:“看來陛下,派了不少探子去前線。”
趙王尷尬:“情勢所逼,沒有辦法。”
現在已經沒有比趙國更被情勢逼迫的地方了,此話倒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九王淡淡說:“我們離開雁北關,也已經有日子了。”
就是雁北關的最新情形,也已經無法知道。
趙王這時卻眼睛亮著,說道:“據說晉王也沒有在雁北關找到什麼龍脈,而王爺必定不知,晉王在雁北關失利後,就被晉軍護送往鎮南。可是鎮南,那邊的大將軍卻叛變了。”
鎮南的大將軍叛變?還有這麼巧的事?紅腰站在九王身後訝異。
九王神色幽然,骨扇抵在手心沒有動作,一雙眼眸透著陰涼。
趙王臉上的激動掩飾不住,又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晉王已經把半個天下都握在手中,卻栽在身邊人的跟頭上,也不知是上蒼顧他還是不顧。”
若是顧,怎麼能讓一個小小雁北關就成了天塹,甚至最親近的大將軍竟也會叛變。若是不顧,憑什麼只有他晉王一路勢如破竹,拿下了一個又一個諸侯國。
但趙王臉上的幸災樂禍還帶著一點劫後餘生的神色,是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