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夢死的魏國三皇子,一點沒想過有一天可能真的會被他自己害死。
九王抖著地圖,不慌不忙說道:“情勢現在很簡單,晉國軍隊對待俘虜的態度已經有人做出驗證了,他們吞併了燕國金羽衛,估計也沒有餘糧再養一個國的兵力,陳國因為無主,所有逃兵都成了喪家犬,也就我們還好點。”
屋裡的幾個將領都面露土色,很有點投鼠忌器的感覺。
九王接著說:“不過我們要是被吞併了,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自古敗兵哪有資格談下場,頓時幾個將領更面色灰黑。
九王說完之後,才忽然道:“不過晉軍雖說是吞併了大燕,收編了金羽衛,但打仗這種事,肯定不敢讓金羽衛這些昔日的降兵來幹,晉國再強大,也怕打仗的時候後院起火。本王再想一想,陳國的領土剛剛佔領,這時候為了防止反彈,肯定會留下一部分軍隊駐守陳國,自然也不能讓金羽衛代勞,畢竟可能讓兩個落敗的國家勾結在一起。這樣算算,大晉原本十萬鐵騎,留下至少三分之一在陳國,現在還剩下不到七萬。七萬合圍我們大魏,分成四面,每一面大約萬人左右。而且他們中間沒有休整,一路從陳國打到這裡,一定師老兵疲,算起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毫無勝算。”
九王就跟閒話家常一樣,慢條斯理說了這番話。而帳子內的各人臉色已經產生了十分精彩的反轉,原本他們和大晉對峙想都沒有想,肯定必敗無疑,可為什麼聽了這番話,他們居然覺得自己很有希望打勝仗一樣?
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瘋了,他們頭一次領略到被魏國上下盛傳的妖孽口舌之力,居然很有一種翻天覆地的感覺。
九王露出幽幽一笑:“打仗嘛,很大一部分是士氣,晉國強大,所過之處人人都聞風喪膽,他們的軍隊一到,好像連兵器都不用動,就讓人熄了鬥志,認為除了輸無第二條路走。”
來軍營的都是有點鐵血的,此時有人忍不住道:“憑什麼連第二條路都不能走了,他大晉又怎麼了,難不成還生了三頭六臂不成?”
有人開口,其他的人也都露出難以忍受的憤恨之色。
真是,恥辱就是對方還沒動手,就被所謂的“氣勢”嚇破了膽子,這跟白送給對方有什麼區別。
九王含笑看著這些人:“很好,我們還有多少人可用?”
剛才說話那將領立刻道:“我手下步兵有一千五百人,但個個身強體壯,上陣殺敵沒有問題。”
有人半晌也接話道:“營中有三千輕騎兵,數量不多,但兵強馬壯,可以以一當二。”
剛才都知道了晉軍一路打過來,肯定是疲憊不堪,這種情況要是還不能以一當二,他們就真的是白吃軍營這碗飯。
九王摸索著扇子邊沿:“聽起來萬事俱備,就欠東風了。我需要幾個人留下來好好研究一下打法戰略,唔,能最大限度利用我們的地形優勢最好,可以有主場的優勢。”
那幾個說話的將領,都表示願意留下,九王笑盈盈點了幾個人,然後說:“哨兵見到的晉軍已經距離不足一百里,我們大概只有一點時間準備,所以諸位一定要冥思苦想對策。”
這些軍營裡的人,大多是年少從軍,一直在邊關吃灰中度過。聽過九王的傳言,也只是在心裡落下一個印象。但這印象抵不過親自和九王面對面帶來的衝擊,現在已經沒有哪個人覺得九王是“十惡不赦”的了。
風沙下的鐵血漢子,更看重的是一種同袍之意。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帳子外的魏子嬰,看見走出來的幾個將領臉色,竟是從未有過計程車氣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