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瞭解九王的人覺得他對身邊的人很苛刻,接近他的人都不得好死。可看看九王對那些諸侯國君主的態度,才知道什麼叫有區別。
再想想那些人的下場,白麵車伕星夜兼程趕車這點辛苦,好像都成了甜頭一樣。
紅腰其實還想問一問匕首鳳鳴的事,但九王沒接這個話頭,她也覺得深入去追問好像顯得自己太不尊重烏衣門第的先人,所以便忍住了。
就這麼不知道幾天幾夜的趕了路以後,大約知道過了幾天的只有在馬車外面的白麵車伕,紅腰累了困了就在馬車裡歇,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吃苦,等到三天之後從馬車第一次下來,她才感覺到腰快斷了。
她忽然看到面前一片荒蕪,說是寸草不生果然也沒有半點誇張。
九王握著扇子在這裡走一圈,口中嘖了一聲:“這雁北關果然不負最貧窮的關卡之名。”
最貧窮的關卡……紅腰忍著胃裡的空乏,找到了一塊石頭坐著。
魏王那副樣子想也知道不會讓九王享什麼福,發配邊關也要找一個最鳥不生蛋的。
白麵車伕一撂馬韁,冷冷道:“方才屬下就感到有人偷窺。”
然後他甚至沒給人反應時間,指尖彈出了一枚石子,就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聲音,接著一個人從一塊大石頭後頭滾了出來。
這人也是一身盔甲,只是破破爛爛的,胳膊和腿腳都已經護不住了。
紅腰立刻從石頭上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回到了九王和白麵車伕身邊。
關卡附近都會有哨兵巡邏,這個士兵大概就是這種身份,看到平時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來了一輛馬車,於是就鬼鬼祟祟跟了過來。
哨兵一點骨氣也沒有,膝蓋一跪:“大人饒命!”
他不知道對方是哪個大人,反正求饒的時候總要說點什麼。
白麵車伕渾身冷意逼人,這哨兵多少也是練過的,自然能感受到威壓。
九王卻笑笑地看著這個士兵,片刻說道:“你們的營地離這裡應該不遠了吧?”
戰時的人都比較敏感,聞言哨兵蒼白了臉,以為對方是敵方偷襲的,已經找到了大本營。可是他看著對方只有三個人,雖然其中一個冷臉看著是個高手,但其餘兩個……好像沒什麼武功的樣子。
哨兵大了膽子,說道:“你,你們到底是誰?”
九王從衣袖裡直接拉出了那捲明黃聖旨,在哨兵眼前一晃,說道:“我奉陛下的命來邊關,你可以現在帶我去見你們的守將。”
那哨兵似乎第一次見聖旨,眼都呆了,遲疑了很久才把聖旨接過來,開啟來對著眼睛看了看。
然後他臉色變了變,整個膝蓋更軟了三分,不知為什麼卻不覺得這是單純的聖旨帶給他的威壓。
果然,只見他抖出一個難看的笑,對著九王又跪了下去,艾艾地說道:“九、不知是九王殿下,小人真是有失遠迎……”
九王的名字比聖旨好使,這小兵多半也是被這個嚇傻的。
在邊關吃灰擔驚受怕手染血腥也就罷了,魏王為什麼還要派這麼一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