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麼動,他都只有上半身可以挪動,那一雙腿腳,好像被釘死在床上一樣,分毫未挪。
她好像忽然間福至心靈。
九王就一直看著他掙扎,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直到三皇子臉上暴出了青筋,似乎知道自己再怎麼挪動也不可能有什麼用處,他慢慢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但這笑裡的深意卻有點悲涼:“為何不叫我三弟了?”
九王沒有言語,甚至於他剛才在帳外和帳內叫的那兩聲三弟,紅腰沒聽錯的話都帶著薄冷和揶揄。
可那三皇子猶自撐著半邊身子,看過來的目光,竟然有點殷切。
九王嘆息一聲:“看來你是真的不能動了。”
不然受到剛才那聲三弟刺激,怎麼此刻也該下床來了。
紅腰也沒想到九王剛才的行為是這種解釋,不過他一來就試探軍中主帥,還真是九王的風格。
九王一笑:“既然如此,皇子好好休息吧,軍中畢竟勞頓,事務太多不適宜皇子休養。”
九王說著要走,那三皇子又受了刺激,拼命抬起半邊身子:“你,等等!你是什麼意思?!”
九王捏著袖中明黃聖旨,緩緩轉過身,笑了笑說:“我奉旨協助軍中,往後,怕是要和三皇子同奉職軍中了。”
短短一句話似乎把三皇子驚得差點嚥氣,“你,你說什麼?”
這次九王沒再耐心給他解釋,笑了笑就轉身出了大帳,剛才還沸反盈天的地方,給這麼一攪和,簡直是安靜的沒有聲息。
因為三皇子好像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紅腰跟著九王身邊,抬眼看了看他,九王臉上又恢復了雲淡風輕,剛才他蓄意領三皇子失態罵人和對付帳中幕僚的手段猶如分裂出來的,此時都融進了他的人格里,辨不清前後。
九王悠悠道:“看了我這麼久,看出什麼了嗎?”
紅腰誠實的搖了搖頭:“王爺要是那麼容易看透,剛才那群人也不用怕王爺了。”
都是對未知的才害怕,九王可真是此道鼻祖。
九王幽深的眸光在紅腰臉上轉了一圈,話雖然這麼說,紅腰對他的懼怕始終有限,現在更是將這有限的空間不斷擠壓,已經可以剛才面對滿帳幕僚的時候,都不露聲色地只顧聽戲。
有一堆人擠在藍色大帳的不遠處,看起來像是抱團商量什麼,正是剛才被從大帳中轟出來的幕僚。
九王朝那邊看了一眼,那群人的議論就戛然而止,目光呆滯地和九王對視。
九王對其中一個人招了招手。
那人頓時像是被釘了一針,整個人都不好了,九王就這麼含笑瞧著他,一直把他瞧到邁開腿腳,一步步走上來。
那人剛到跟前就腿軟地請罪:“九王殿下,我們剛才沒有說什麼……”
九王悠悠地說道:“你來的正好,給我們安排兩間大帳,我們需要住下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