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一直盯著九王的老嫗:“你是不是來帶我們走的?”
九王看向她爬滿皺紋的臉,面上動容:“你們想去哪兒?”
老嫗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把臉轉向一邊,竟然就此不再理九王。
紅腰看著九王,一本正經說:“王爺,你一身白衣,他們以為你是地府來的人。”
白衣,就是喪服,九王的衣著從未像此刻體現的這麼明顯。
紅腰看到周圍這些村民,儼然把九王當做陰間使者,看過來的目光麻木中帶著一點狂熱。
九王手裡還捏著那把扇子,看著紅腰露出極輕的一絲笑:“是嗎,那看來我來對地方了。”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他看到一個臺階上的小孩子。極小的一團,縮在臺階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最主要的是,小孩旁邊還坐著一位大人,那大人也沒有要看孩子的意思,就那麼麻木。
那大人也看著九王。
紅腰沒有說話,她在觀察這裡的人,烏巷山上下,就是煉獄人間。這裡就好像寫照。她往前走來到九王和白麵車伕的身邊,車伕一隻警惕觀察四周,擔心有埋伏。
如果在這裡有埋伏,只會讓人更防不勝防。
九王就說道:“這裡的人數,不超過十個。”一個村子裡,加上孩童只有十個人,而這村落之蕭條也讓人詫異。
這十個人除了生死不知的,其餘人都一動不動注視九王這個陰間使臣。而旁邊的紅衣婢女,和臉色一動不動的白麵車伕,被認為是陰府來的下人。
九王挑了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就是那個面無表情坐在“孩子”身邊的人,姑且認為她是孩子的母親。九王在她面前蹲下來,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聲開口:“你們這裡,還有其他人倖存嗎?”
那女人好像不明白九王的話,九王笑了一下,換一種說法:“你們這裡,還有別的人想跟我走嗎?”
女人麻木的瞳仁轉了一下,她面前的焦點在了九王臉上。那張臉真不像是人間的啊……
女人擠出了一個跟路上賣棺材的一模一樣悽苦的笑:“東邊還有一對柺子兄弟。”
柺子兄弟?看著一村子老弱病殘,這個柺子兄弟是什麼人,從字面可知。
九王看向女人身邊的孩子,伸手慢慢去觸碰,中途被一把刀擋住,白麵車伕沒有情感的聲音:“王爺。”
九王輕笑一下,收回了手。改為白麵車伕提著刀,小心靠近,用刀柄撥開了那孩童的身體。
孩童立刻仰臉朝上,露出髒乎乎的身子,白麵車伕皺眉,刀柄碰過的地方,傳來微弱的生命氣息。
白麵車伕果斷收刀入鞘,冷冷說:“還有氣,不過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