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走在大晉宮道上,她就像繪製地圖,把每個不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難得御天行賦予她特權,若是不加以利用,她失去的機會就會更多。
紅腰走到半路,一道人影從空中下來,面色蒼白,是白麵車伕。
“有事嗎?”這麼晚了,紅腰問。
白麵車伕的臉不知是不是被濃黑的夜渲染,比對的更蒼白:“王爺剛回來,想要見你。”
紅腰愕然一下,隨口就答:“好,王爺在哪。”
九王似乎突然間就成了大忙人,忙到紅腰若是見他,都只是等候叫喚。與此同時,她發現魏大監幾乎還不死心,明裡暗裡走動多少人在晉宮中,這個老太監,是當真覺得御天行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越來越猖狂放肆。
九王在一塊空地上坐著,搖著骨扇一手喝著送來的佳釀。
和其他那些諸侯王一樣,晉王御天行也不例外地對九王格外寬容,好酒好人伺候周到,讓所有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不敢擅動九王這個大樹。
九王看見紅腰來了,對她一如既往笑了笑,連笑容的弧度都一分不多不少:“這陣子你辛苦了。”
笑容是標準的模子,語氣更是稀鬆平常的套路。
紅腰福了福身,也一如往常的回答:“這是婢子應該做的。”
九王又笑起來,他的臉上一般不會出現笑以外的別種表情,他忽然問道:“你之前有兩個晚上去伺候了行宮的主人,你可有做什麼不妥當的事?”
行宮的主人,這就是九王談及美人公主的時候用的不鹹不淡的口吻,紅腰一聽,便以為九王知道了什麼風聲,或者是,魏大監告的狀?
想了想,美人公主不會主動提及自己的痛處,對付紅腰也多半用別的法子。
紅腰於是坦然問清楚:“王爺的意思是,她不能得罪嗎?”
九王手指劃過了骨扇的邊緣,似笑非笑:“我沒什麼意思,那位主人向晉王說對你很不滿,稱你冒犯了她,想讓你從晉宮消失。”
紅腰心思電轉,居然真的說了,還那麼狠,要讓她在晉宮裡消失。不過,御天行沒有答應。
紅腰看了一眼九王。
九王用旁邊酒壺倒了一杯,說道:“我對晉王說先不要輕舉妄動,你的事我會來給你個警告,如有下次再犯,再懲治也不遲。”
紅腰有些怔怔地,所以晉王就聽了,說都沒說當做一切沒有發生。
紅腰一瞬間想起來,所以,九王的話還是要比美人公主有用的嗎?
御天行如願以償找到了一個長著那張臉的女人,卻還願意聽九王的話,甚至是更聽一層。
意識到九王喝著酒,已經注視她很久。
紅腰驟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該是自己坦白的時候了,她立刻說道:“婢子行事欠周全,多謝王爺出言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