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腰接著說,聲音輕輕的:“你是應該高興的,這事情落在誰身上,誰都會感到慶幸,曾經那麼低賤,哪怕只是過的好一點兒都會滿足,何況是成為一個公主……”
紅茹美人的指甲塗上了豔麗的紅蔻丹色,此時她抓住了床單,眼神有些扭曲:“低賤?”
紅腰的聲音還是柔和的:“我明白你現在無法接受自己的過去,人在壓迫中待久了,就會很想找補回來,曾經自卑的人會無比傲慢,正如你處置了魏大監的婢女,其實你也不是想怎麼樣,你只是想表現一下你作為公主的尊貴,你還提到了魏大監深得魏王的寵幸,那麼你打壓了他,豈不就證明你比他還要強得多?”
來大晉這麼久以來,這位“公主”表現的端莊大度,長時間地不發一言,在御天行面前保持微笑,後來紅腰忽然就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魏國臨時教她的那些“東西”嗎?
作為公主的體面。
紅腰看著紅茹一言不發的樣子,其實她昨夜不該來陪著她,只是一晚上的親近接觸,紅腰就把這位美人看了個透徹,想必,美人現在也很後悔。
拼了命想表現尊貴,反倒落了下乘。
紅腰想美人如果不是因用力過猛,可能還不至於弄巧成拙。
而那廂,“美人”似乎在床上躺不下去了,面無表情坐了起來。她剛剛支著額頭,眉目輕擰,做出美麗的姿態也很辛苦,昨天一夜如是,她為了不被紅腰看出來甚至還要裝出愜意享受的樣子,讓人相信她天生這麼尊貴美態。
紅腰看她不裝了,也很溫和地看著她。
紅茹忽然抬手,鋒利的指甲尖頂在紅腰臉上,她彷彿有些哭笑:“小婢女,你竟然這麼說我?你看不出來我在幫你,你可以不感激我,怎麼能說出這種恩將仇報的話呢?”
在“美人”眼中,紅腰剛才的話就是在狠狠地羞辱她,她如此“好心”想幫助她擺脫妖魔,這小婢女卻瘋了一樣反擊她。
紅腰仔細地看了看美人臉龐,知道此刻在對方眼裡,自己一定是不可理喻的。
紅腰對她說:“其實你不是要幫我,我的作用和魏大監那些婢女一樣,是用來顯示你的權力,你已經用過了懲罰,現在你想試試恩寵的手段,感受一下自古君王恩威並施的滋味,我說的對不對?”
我說的對不對?與其說在反問,不如說她徹頭徹尾羞辱了美人,她在語氣中明明白白地表示她說的都對。
美人之前還在維持,因為覺得作為一個公主,應該有度量,但是公主的教養在美人血液裡還不夠深入,倒是從前十幾年的生活根深蒂固。美人原形畢露了。
“你為了九王,得罪於我,值得嗎?”看著美人咬牙切齒,對著自己問出這種話。
紅腰這種人,生逢亂世朝不保夕,有一個靠山就該牢牢抓住,這正是她這婢女應該做的事,美人也正是考慮到這點,她以為紅腰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恩賜”,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恩賜,只要她能對她有幫助,難道紅腰不該裝傻也裝下去嗎?
可是,她卻戳穿了她?!
紅腰看著她,知道美人真的是氣惱撕破了皮,可紅腰還是輕輕地,清晰地說道:“不需要為了九王得罪你,我實話實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