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端起茶抿了一口,笑:“後面才是好戲呢,這個人當上了群臣之首,有資格參加宮廷宴會,他在宴會上一眼看到了左相家的女兒,萬中選一的美人姑娘,他一顆心就被拉了過去,開始日思夜想得到女人的方法。”
紅腰手指摸索著茶壺的陳舊把手,這人一路踩著恩人向上走,連左相也不可避免,正是這亂世大多數人的寫照。這個人一定有手段,但九王卻說他運氣好,可能是因為他的位置比其他的人更高。
當初還是武帝的時候,丞相之位已經是分權之下的最高之權,武帝是位明君,他懂得分權而治,五大諸侯能造反成功,某種意義上也是運氣好。
想歸想,九王的茶杯剛剛見底,紅腰就體貼地蓄滿了。
這動作又讓御天行一眼看了過來。
“這個人既然運氣這麼好,那左相的女兒一定也到手了。”御天行冷冷說道。
他對這個故事沒興趣,但好像情緒在變壞。
可是這書房裡的紅腰和九王都不太受這種影響,九王捏了捏杯沿,這時茶已經涼了,喝起來有種寒氣,這是因為這隻杯子的原因:“左相不肯嫁女兒,因為這個人始終還是出身鄉野,就算跟他已經平分左右,家世上還不能比。”
御天行皺了皺眉,訕笑道:“所以左相因此,重蹈了那個少主人的覆轍?”
那少主人已經被故事裡的主人拋棄了,再沒出過場。
九王說道:“按理說一個左相,一個右相,職權一樣,也不應該有多大差距。紅兒,你可知道問題在哪?”
如果九王不問,紅腰是做一個很合格的觀眾。可九王問了,她就不能不答。
紅腰坐正身子:“世代含著金湯匙,和寒門新貴,性情和方式上,都是不同的。雖然那些成了姨娘的婢女最後都莫名其妙死了,可即便她們活著,也如願把富貴生活過到老,幾十年後,她們身上的氣味,和正統的閨秀名門出身,還是有明顯不一樣。”
這個道理沒有什麼好奇特的,奇特的是,御天行開始緊盯著紅腰,說這話的人身份是小婢女,如果不是知道,御天行甚至會覺得,紅腰從前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這小婢女算起來也跟在他身旁有一月,他竟然都絲毫沒發現她異樣?
忽然,紅腰在御天行的注視下又閉了嘴。
九王好像打圓場一樣的笑:“紅兒真說的沒錯,左相大人故意忽視了這個人的幾次暗示,在左相的心裡,這個人大概就是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吧。”
特別是父親的心裡,左相那樣的身份,說不定想把自己女兒嫁給皇帝呢?
御天行這時冷笑道:“九王,你到底想說什麼。”
紅腰也抬頭看了看,故事要是已經結束的話,她會覺得這個人拼命爬了這麼久,最後還是得不到心愛的女子,大約是想說明,在命運面前,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九王看著御天行神色幽幽:“等故事說完陛下就知道了,晉王陛下何時這麼沒有耐心,你要出兵攻打的話,自然不會指揮的這麼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