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的語氣很是冰冷,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
“多多,你之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張優澤的聲音在我的耳旁流動,我聽出來了他的失望,可是我,何其不是那個失望的人?
“我變成什麼樣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怎麼樣才能放了宇哥?”我依然沒敢看他,低著頭詢問。
張優澤沒有說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問我:“如果今天醉酒的那個人是我,你是不是也會這麼擔心。”
我聽不出他的目的,但是我不想做這個假設,只能閉嘴不說話。
“多多,如果我和夏浩宇,只能留一個,你會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夏浩宇?”張優澤再度開口,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失落。
“我想你誤會了,”我抬起頭看著他,“在我心裡面,只會為一個人毫不猶豫,不存在選擇,對於宇哥,我就是這麼個想法。”我說的坦蕩,但是卻發現張優澤的眼睛裡猛地一沉,他便站了起來,在我的對面踱步。
我感覺自己說的有些過了,想著宇哥還在他的手上,又緩了緩語氣,問:“你用什麼理由讓宇哥留下的?”
張優澤猛地轉身,眼睛瞬間變得犀利,上前走到我的面前,問:“那你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要告訴你?”
我看著他瞬間冷漠的表情,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的,我們什麼關係?我憑什麼對我的問題那麼自信?他又憑什麼要回答我?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的與他對視,他的臉慢慢的靠近了我,雙膝下跪,在的視線下移的部分,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膝蓋上,看著我說:“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
“不會,”我不等他問我,直截了當的回答,“多多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哪裡配得上張局你?”
我的眼睛裡帶著挑釁,我知道他一定生氣了,不然語調怎麼會如此冰冷。
他不是我認識的大叔了,他的眼睛裡有我看的的嗜血和殺戮,那份隱藏的殘忍,終於出現了在他的眼中。他終於,不用掩飾的那麼累的。
不過我想也對,他自己都說了,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是多麼的不易。
“我這輩子,只喜歡過兩個女人,第一個,是我們村裡的,她溫柔美麗,知書達理,那時她在學校教書,我在鎮上工作,雖不能天天見面,但是也算兩情相悅,戀愛三年,父親覺得時間已到,上門提親,她的父母讓我在鎮上買一套房子,迎娶她為妻。可是家裡很窮,除了那幾畝田地之外,父輩們根本不知道還能有別的收入,湊了整整一個月,連一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了。我那時剛參加工作,工資很低,自己又心高氣傲,從未想過要貪圖名利,我告訴她,現在我給不了你想要要,但是五年後,我一定會給你想要的一切,讓她嫁給我。
我以為她會毫不猶豫的嫁給我,因為她那麼天真,善良,溫柔,我以為她和我想的一樣,只要兩人一心,總歸能過上好日子的,但是你知道嗎?當我拿著父親給我的僅有的七萬塊錢到她的家中時,她卻把我攔在了門外,沒有讓我進門。
那一晚,我在她的門前等了整整一夜,蚊子都快沾滿了身,大家都勸我回去,可是我不願,我總覺得,她只是聽從了她父母的意願,不願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想說服她,證明自己的恆心。
可是我錯了,即使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她都沒有出來看我一眼,我忍不住衝了進去,卻被她的父母告知,她已經回學校了。
我掙扎了很久,拿著那七萬塊錢去學校找她,可是你知道嗎?她站在走廊上,將我遞過去的七萬塊現金當場扔到了地上,劈頭蓋臉的罵我沒用,說要跟我分手,我甚至乞求她,可是都沒有用……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那麼喜歡的女孩子,那麼溫婉溫順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會變成這樣。
她不想跟我吃苦,我也知道,鎮上的人都知道張家有個才子,可是也都知道,這個才子被自己的女朋友甩了,跟了鎮上養豬的男人訂了婚。
我因為這件事萎靡不振了半年,直到她穿上婚紗嫁給那個養豬戶之後,我才慢慢的覺醒。
愛情很重要,但是沒有了物質,一切都是浮雲。”
我看著這個跪在我跟前的男人,一時間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的眼睛裡含著淚光,如果不是宇哥的事情,我甚至覺得,這個有些脆弱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多多,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試圖忘掉這段不愉快的經歷,我那麼拼盡全力的往上爬,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一切,就只是為了證明,我可以給她幸福。可是當我擁有這一切的時候,再次看到她時,早已經沒有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