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實在是太困了,身子往几案上伏下去,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待到他感覺有人叫自己,倏然驚醒過來,然後環顧四周,才發現周圍赫然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呢!
“尷尬了!”陸錚心中冒出這個念頭,可是心中並未有多少慌亂,他畢竟兩世為人,閱歷豐富,城府極深。
倘若是一般的少年,遇到這事兒非得手忙腳亂不可,可是他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甩了甩長袖,整理衣衫,不慌不忙的對高臺方向行大禮,道:
“各位大人,各位書院師長,小子無狀,竟然在文會上貪睡,丟了斯文,著實是莫大的罪過,懇請各位大人和師長責罰!”
陸錚這幾句話不卑不亢,高臺上的幾位大人和夫子本來火氣很旺,然而他們一聽陸錚這話,心中的火氣竟然弱了不少。
陸錚首先年輕,看上去稚氣未褪,這是很好的掩護。他這麼年輕,面對這樣的大局面能如此從容,單單這一份心性便不同凡俗。
曾國寧清了清嗓子道:“少年人,今日是我止水文會,你非我止水書院的學生,能自請參加文會,定然有過人之才。
今日文會,核心重點在吟詩,各位才子均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唯獨你竟然能呼呼大睡,莫非他們的詩作真就那般不堪,絲毫不入你的法眼麼?”
“譁!”
曾國寧這話一說,又是一片譁然,眾才子面上紛紛浮現出不愉之色,的確,陸錚的這種做派是對他們的一種藐視啊。
詩會這麼激烈,連陳圭和秦越這等頂尖才子,連高臺之上樑大人這樣的代天子牧一方的大人都個個激情昂揚,心潮澎湃,陸錚竟然能呼呼酣睡,這不是藐視大家又是什麼?
面對周圍人的不滿,陸錚微微皺眉,他臉色依舊不變,畢恭畢敬的道:
“回稟大人,今天我來文會是秦越兄盛情邀請,非我自請。我才疏學淺,各位才子都是我的前輩,今日文會我所學良多,受益匪淺,豈敢藐視眾前輩?”
陸錚的話說得非常客氣,一旁的秦越湊過來,道:“曾師,陸公子所說的是真,我和他一見如故,便邀請他參加今天的文會……”
“哦?一見如故?”曾國寧眉頭一挑,看向陸錚,道:“秦越,那這少年人真是才疏學淺麼?”
秦越微微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抬頭道:“非也!陸公子勝我多矣,我……我自問不如!”
“轟!”
這一下全場更是亂了,秦越這話不僅是眾多才子大跌眼鏡,連高臺上的大人們臉上也浮現出極度震驚之色。
秦越可是止水四傑之一,今日文會魁首,其是非常驕傲的一個人,以他的性情,竟然當著這麼多大人和同學的面公然承認自己才學不如別人,那這個陸錚是何等身份,什麼來歷?
“哼!”一聲冷哼響起,陳圭手搖摺扇,一臉冷傲的走出人群,道:“秦越,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的這位陸公子是來自觀山書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