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斐然乾脆伸出手將我摟在了懷裡,我身子僵硬了一會兒,不過並沒有推開他,而是在他後背拍了幾下。
這四個月對於我來說,足以用一言難盡來形容,我從來沒想過人可以如此的艱苦,這裡的天氣可以惡劣成這樣。
我在尤斐然懷中哭了出來,哭了好久,我覺得好受一些後,又從他懷中退了出來,強撐著笑容說:“人生不可能永遠的一帆風順,總會有些挫折,我來這邊也不是什麼好處也沒有,至少會做家務,會做飯菜了,以後你要是有時間便常來這邊,我給你做。”
我儘量將一切說的輕描淡寫一些,可尤斐然卻握住了我的手,摸到了我掌心內的薄繭,他沒有戳穿我,而是輕聲說:“跟我回去吧,去見小魚兒一面。”
我說:“小魚兒需要老師,需要良好的環境,我希望他明白,我將他留在那是為了他好。”
尤斐然說:“可他更希望你能夠回去見見他。”
我沉默了一會兒,便將手從尤斐然手心中抽了出來,朝著不遠處的箱子走去,我將小魚兒的衣服從裡面拿了出來,然後走到尤斐然面前說:“走吧,正好我也有東西要給小魚兒,但是我不會在那邊待多久。”
尤斐然看了我良久,便牽著我朝外走。
我沒想到尤斐然竟然買通了山下計程車兵,他們竟然當做完全沒有看見我們一般,任由尤斐然開車帶我離開了這裡,我沒想到過了四個月,我竟然會再次回到那片土地上,當我們的車子行駛兩天後,接近十一點時到達了金陵城外,可沒想到我們的車竟然被攔在了城門外,我們以為是對方要通行證,尤斐然正要給他時。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計程車兵迅速將城門開啟,從裡頭駛出來一輛車,那輛車開的很快,幾乎是在我們車旁一閃便過去了,等我們看清楚才發現剛才那輛半夜出城的竟然是穆家的車,看剛才士兵們畢恭畢敬的模樣,想來應該是穆鏡遲的車。
袁霖似乎沒有發現這點,他當時普通人家的車,給了那司機通行證後,我們的車便被放進了城內。我往車後看了一眼,那輛車已經沒有了蹤影,在心裡有些奇怪的想,穆鏡遲的車怎麼半夜還出了城。
不過好在,他並沒有發現我們,也算是有驚無險。
我依舊安靜的坐在車後頭,之後我們的車便被放了行。
才短短四個月,可金陵城內的變化依舊不大,我們的車從金陵城外了開了進去,直接朝顧惠之家開,差不多半個小時,到達了她家門口,我跟著尤斐然下了車,朝著裡頭走進去後,顧惠之和她丈夫早就在裡頭等了,顧惠之走過來便緊緊的抱著我。
我也是感慨萬千,同樣抱著她,好半晌,她這才鬆開了我,看向我說:“清野,你終於回來了。”
這四個月,顧惠之倒是胖了不少,我感覺到她微微凸起,便打量她小腹幾眼,笑著問:“懷孕了?”
顧惠之沒想到我看出來了,她強忍著眼淚說:“才兩個月,怎的你眼睛如此毒辣。”她拉著我手說:“小魚兒等你好久了,你快過來吧。”
她拉著我進著我迅速進了一間房,是小魚兒所睡的那間房,當我們走到門口時,小魚正背對著我們如往常一般坐在燈光下認真的寫著字。
一瞬間,我站在那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顧惠之挨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個孩子聽話的很,老師也誇他聰明,一點也不讓人操心,你快過去抱抱他。”
顧惠之也沒有打擾我們,很快便帶著門口的尤斐然還有他丈夫悄悄離開了,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我隔了好一會兒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輕聲喚了句:“小魚兒。”
小魚兒在聽到我聲音後,他第一時間停下筆,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往四周看了看,他看了好一會兒目光忽然落在了門口我的身上,他一瞧見我,幾乎是從椅子上摔下來的,大喊了一句:“媽媽!”
便朝我跑了過來,迅速撲到了我懷裡死死的抱住了我,我也立馬回抱住了他,可誰知道還不容我說什麼,他便哭得撕心裂肺揚起小臉蛋問我:“孃親,你是不是不要小魚兒了?你為什麼才來接小魚兒,您知不知道我在這等孃親等的好苦啊!”
小魚兒的話裡滿是怨氣與責怪,他委屈的很,我迅速將他抱在了懷裡,撫摸著他腦袋說:“孃親不是說過,讓你把顧惠之阿姨當孃親嗎?”
他大哭著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顧阿姨當我孃親,小魚兒的孃親是您,小魚兒不要別人當我孃親。”
我聽著小魚兒的哭聲,心如刀割,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將他抱在懷中,後來小魚兒在我懷中哭了好一會兒,哭到顧惠之還以為這邊出什麼事情了,又趕了過來看,我這才將小魚兒給哄好。
他這次是怎麼都不肯從我懷裡退出來,一直扒拉著我,讓我抱。
顧惠之嘆了一口氣,之後我又陪了小魚兒好一會兒,一直哄到他睡著,這才算抽了身。
等從小魚兒那邊出來後,顧惠之已經在桌邊等我了,她替我斟了一杯茶,見我身上竟然還穿著雪白的喪服,便問我:“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我在她面前坐下說:“沒事,我穿習慣了,換了反而不舒服。”
顧惠之也沒有勉強,而是對我說:“你去東郡那邊守陵那四個月,我和斐然找人替你去打聽了你外公跟你表哥的訊息,沒打探出來什麼,但也沒有得到什麼糟糕的訊息,應該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