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筷子的手微微一緊,雖然那天我離開的很匆忙,未曾深入去了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也聽賬內的丫鬟們閒聊過,原來那個刺客第一槍本就可以要了穆鏡遲的命,沒想到不知道何時過來的王淑儀,忽然竄了出來,將穆鏡遲用力一推,那一槍堪堪擦在他手臂之上。
才讓穆鏡遲免於了一死。
我默不作聲的用筷子戳著碗內的肉說:“看來,她現在成你救命恩人了。”
他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又問:“那個刺客,你都不審問,怎麼就殺了那人?難道你知道對方的底細?”
穆鏡遲在聽到我這話時,他側眸看向我,我感覺到他視線,也側眸看向他,忽然想到什麼,又立馬慌慌張張別過去,假裝去看前方的歌舞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這邊的氣候我不是太適應。”
正當我心跳的厲害時,穆鏡遲忽然伸出手握住我放在桌上冰涼的手說:“明日就回去。”
我莫名鬆了一口氣,說:“好。”
不過他卻並未鬆開我的手,我左手不方便進食,所以乾脆放下筷子,一同隨他望著歌舞。
早餐結束後,今日是狩獵的日子,所以眾人用完早餐後,均準備隨行去狩獵,我和穆鏡遲告了假,說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穆鏡遲見我臉色確實有些發紅,也未挽留,便放我去了。
我回去時,王淑儀跟在我身後,大約是穆鏡遲派來照顧我的,我冷冷看了她一眼,便直接進了自己帳內。
她隨著我進來後,便替我燒著熱水,給我溫茶。
我坐在那冷眼瞧著她,她端著茶到我面前後,便剛想將茶杯遞給我,我從床上起身,面無表情瞧著她,她也不後退,只是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
當我們之間的距離再無近的可能時,我接過她手上那杯茶,反手潑在了她臉上。
那是一杯極其滾燙的水,潑在她臉上,她迅速捂住雙目,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緊接著她跌坐在了地上,趴在地下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來。
我將手上的杯子往她身旁狠狠一砸,她的叫喊聲瞬間停了下來,她只是跌坐在地下,用手覆蓋著迅速紅了的面容。
她知道我這杯茶意味著什麼,她一向很聰明,不然怎麼會想到隨隨便便,用一個丫鬟,引我上鉤,連消帶打成功把我踢出穆家。
她無言的坐在地下,很快哼笑了兩聲,極其之小聲說:“小姐的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未曾變過。”
很快她將手從臉上挪了下來,那張紅腫得觸目驚心的臉便徹底出現在我面前,她還是如往常一般跪在地下,撿起那隻被我砸碎的茶杯,她正要退出去時,我冷笑說:“我不是當初的陸清野,你也不是當初的王淑儀。”
她低著眸說:“我知道。”
我說:“從這杯茶開始,你我過去的情誼,從此一筆勾銷。”
王淑儀嘴角勾著一絲笑,她沒說話,捧著那些碎片,從我帳內退了出去。
是我天真了,對她本來還留存著幾分以前的念想,如今才不得不承認。她不是以前的王淑儀,而我又怎麼可能還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陸家二小姐呢。
之後穆鏡遲狩獵回來後,對於王淑儀臉上的傷未發一言,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便從袁成軍那裡要了個好醫生,替她治療臉上的燙傷。
我們並未在這邊待多久,我和袁霖甚至都未單獨打過照面,穆鏡遲手上有傷,我身子也不適,於是第二天便從北關飛了回去。
袁家這邊戰事還未完全妥當,大約還需得停留一個多月,所以沒有同我們一起回去。
到達家裡後,周媽在得知穆鏡遲北關被人行刺之事,嚇得臉色發白,好幾次都來問我,事發當時我是否有在現場,是否知道行刺之人是誰,我都沒有回答她。
我在家休息了差不多兩天,第二天晚上便被穆鏡遲喚到了書房,因為從北關回來後,我身子還沒好透,所以當僕人來喚我時,我剛從噩夢中驚醒,在聽到僕人的話後,我問僕人;“先生可有說過是為何事?”
那僕人搖頭說:“不曾,只是讓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