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就像一輛輛馬車,在人族的地界瘋狂的賓士互相圈地畫圓,而被鐵蹄才使得百姓無人在意。他們就如同野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再過100年又是一番盛世。
有人畫地,自然有人刨土挖根,行屠戮之事。
庚子年,大雨磅礴,冰冷的雨滴打在荒蕪的田野中,露出被掩埋的白骨。
半截身軀在泥濘的小道上爬行,他的衣服已經徹底被泥土汙染,頭髮繚亂掛滿淤泥,眼睛時刻盯著前方,右手拿著斷劍一下又一下的插入泥土中讓自己向前爬。
是一名劍宗弟子,他奉命前來調查衛王朝,刺探是否有妖魔作怪。
劍宗因為連年殺伐又得不到新鮮血液的補充,人數逐年遞減。特別是老一輩修士,死一個金丹要好幾十年才會再誕生一個,元嬰以百年計算。
而劍主與何長老同樣四處奔波,一些危險性較低的地方就交予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調查。現在衛王朝亡了,他必須將情況送回宗門。
斷劍每一下插入泥土,重新拔出時都會被磨損一毫。
他不知道距離宗門還有多遠,但是這個方向沒錯。
突然視線被遮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滿是血汙的靴子。艱難的抬頭望去,看到了一張平平無奇冷漠如霜雪的臉龐。
“尊上!”
嘴巴一張吐出的是鮮血與沙土,聲音沙啞的像斷了弦的二胡。
“衛王朝有邪修將一城百姓煉成屍鬼,弟子不慎被發現,拼死逃了出來。深受重創靈氣耗盡,只能以這副姿態苟延殘喘。”
李長生低頭看著只剩下半截身軀的弟子,稍稍放出感知,這裡距離城池有足足20裡地。
也就是說他這副姿態爬行了50裡地,從他失聯的時間算,足足爬了三個月。築基修士也是人,也會累,也會死。
“值得嗎?”
劍宗弟子沒有回答,繼續扯著已經破掉的嗓音說道:“尊上請您一定要殺這一城屍鬼,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弟子生於衛朝,不想看父老鄉親遺體受難。”
“這天下無一處安身之所,至少讓他們安息。”
“我會的。”
李長生將劍宗弟子安置在附近的山中老廟,給對方服下一顆丹藥,隨後踏步走出了老廟。
臨別時,李長生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於武安,道號還來不及取。”
“道號就叫冠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