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才家的女人湊過來,道:“奶奶,報喜的人走了,現在我們的車駕是否可以出發了……”
這女人四十出頭,看上去便有些傻氣,她話說一半,看到周圍人的目光不對勁,後面的話就不敢說了,花寒筠將頭扭到一邊苦笑。
她實在是沒人用了才讓梁德才家的女人過來幫忙管事,可是這女人蠢得就像一頭豬,怎麼教都上不了路,真一點眼力架兒也沒有,真是讓她無語了。
看現在這架勢,能走得了麼?老太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呢,田澤朋府試上榜,也沒見老太太臉上露出多少笑容來。
“這報喜的也真是,故意要鬧麼?”花寒筠心中暗罵,她知道錚哥兒現在是老太太的心病了,老太太想一大清早出門去,就是這種微妙的心態作祟。
張家有多少人能上榜沒有定準,可是錚哥兒卻一定在榜上,這一份賞錢她老人家必須得給,這恐怕是她尤其糟心的地方。
全場雅雀無聲,車駕都不動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大家都像木偶一般,這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全是人,可是誰都不說話。
梁德才家的女人哪裡看過這陣仗?她心中老納悶了呢,她心想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樣?莫非張家的人真的都犯了病,抽風了麼?
“鐺,鐺,鐺!”
終於,過了好大一會兒,外面鑼聲又想起來了,這一次陣仗大好多,可是張家依舊雅雀無聲,報喜的人排成一溜從門口衝進來,一直跑到老太太所在的位置,鑼聲敲得大響。
然後,為首之人大聲道:“大喜啊,大喜,張家陸錚陸公子奪府試案首了,梁知府親自點的案首,陸錚公子大大的出彩了,實至名歸呢!”
饒是現場大家都有準備,聽到這喜報全場也忍不住引起巨大的騷動,陸錚得了縣試案首在前,現在又得了府試第一,這太厲害了吧?
先前和陸錚爭縣試第一的田澤朋,在府試已經排到四十多名去了呢!田澤朋,張浩然等一幫哥兒們臉色齊齊變了,一個個又尷尬又慚愧,紛紛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
張母手微微的抖了一下,嘴唇掀動,目光中流露出極其複雜之色。花寒筠看到這情形,自然不會等張母說話,她直接自己掏腰包,報喜的人人有份,都得了豐厚的賞銀。
鑼聲漸漸的遠去,喧囂歸於寧靜,張家的氣氛變得更古怪了,崔大慢慢轉背,徑直往東院二房那邊走過去,陸錚又得了案首,家裡還要支三千兩銀子呢!
老太太現在情緒正脆弱,崔大可不願惹出老太太的心事來。梁德才家的女人眼見又來了一撥報喜的,這撥人走了,她想這一下老太太總能啟程了吧?
然而事與願違,老太太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老太太身邊的太太、奶奶們也沒有一個人提踏青的事情,好像今天忙了一個早上,那全是白忙活一般。
“先前又急著要走,現在卻又不走了,事兒全忙完了也不走了,這大戶人家的老祖宗還真是不好伺候呢!”梁德才家的暗暗抱怨道。
花寒筠站在老太太身後,她的心中倒是有些喜悅,忍不住暗道:“這個錚哥兒,真是厲害的緊呢!像他這樣讀書,什麼生意都不用做了,直接拿案首就能發大財!”
“姐姐這時候不知道收沒收到訊息,倘若收到了訊息,估計要樂暈過去了呢!”花寒筠心中這麼想,腦海之中念頭轉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