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陸家的門戶大啊,相比起來我們這邊便比不得,這孩子來我們府上之後,三番五次的鬧病,我這把老骨頭可是操碎心嘍!”
張母神情浮現出悲憫之色,接著道:“好在今春以來,他一場大病過後似乎身子骨兒大好了,我心中鬆了一口氣,便想著送他入學。
到現在這孩子入學也不過幾個月光景,今日宴席他沒過來,倒是讓聶大人掛念起了,嘿,倒是顯出這孩子福緣有了轉機,這是一樁好事,喜事!”
張母的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僅正廳,外面遊廊,院子裡還有側廳裡的人都凝神聽起來。
張母年紀大了,可是中氣十足,另外,全場寂靜,所以她的話竟然全場人都能聽見。
漸漸的,下面出現嘈雜之聲,遊廊這邊,丁姿、羅巧巧等女都在和身邊的丫頭婆子們交頭接耳。
而側廳裡面,影兒則是如遭雷擊,臉色大變,嚇得手腳冰涼了。
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怎麼說這些話了?
花寒筠抿了抿嘴唇,瞳孔遽然一收,神情頗為複雜。老太太可不隨便夸人的,瞧她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那模樣十分的慈祥,其心中只怕已然怒到了極點。
陸錚今天只怕逃不了這場宴會了,而在這場宴會上陸錚能遭遇什麼也實在難預料,花寒筠就算知道陸錚本事也不看好他,因為今天他一個面對整個張家,就算他再厲害,還能佔到便宜不成?
幾個姑娘們則一個個橫眉冷目,張寶儀道:“哼,也不知道這姓陸的擺的是哪門子譜兒,當自己真是張家的上客人了呢!非得要驚動老太太他才能赴宴?著實可氣又可恨!”
花寒筠道:“寶儀,話可不能那麼說,陸錚不來赴宴,主要是擔心才學不夠,萬一丟人出醜了不好,你們想想,他倘若真來赴宴了,浩哥兒能放過他麼?所以說,他有他的難處!”
花寒筠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她邊說話,眼睛邊注意每個人的表情。
影兒不用說,已經嚇得臉都青了,花寒筠心中已然明白,這個以前在老太太身邊傲氣的大丫頭,現在她的心思已經全都到陸錚身上去了呢!
陸錚這小子,果然厲害,在張家敢和浩哥兒搶女人,而且還能把丫頭調教得這般好,實在是厲害得緊呢?
除了影兒之外,花寒筠看到柳紈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她心中更是嘆氣。
柳紈是個命苦的人,嫁到張家沒過上一天安分日子,她下半輩子真就守著橘香村過一輩子麼?只怕她心中已然不願意了呢,以前她命根子是松哥兒,現在瞧她的模樣,對陸錚的關心絲毫不輸於柳鬆了呢!
花寒筠冷眼旁邊,正廳那邊,老太太發話了,她道:“來人啊!快去請錚哥兒來赴宴,就說我說的,讓他來見見世面。
既然讀書了,就要有讀書的要求,今日是觀山詩會,又是才子佳宴,他怎麼能缺席?”
老太太一句話,崔大和梁實兩人立刻親自領命,這裡就是西院,陸錚住的地方就在西角院,和這裡可以說是抬眼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