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他不要激化矛盾之意。
“是。”
秦源沮喪出去,和進來的朱希忠打了個照面。
“陛下。”朱希忠是被召來的。
“秦源按著慶之的操練之法操練京衛,京衛沸反盈天,你以為是為何?”嘉靖帝摩挲著手中的玉錐。天氣冷了,修道越發難了,道爺最近道心有些不穩。
“陛下,當初臣旁觀了長威伯操練虎賁左衛,一點都沒落下。”至今那些筆記依舊是朱希忠的床頭讀物,“臣發現長威伯操練虎賁左衛看似簡單,可裡面的道道卻不少……”
道爺用玉錐輕輕敲打了一下玉磬。
叮!
——說重點!
朱希忠乾笑一下,“長威伯這套練兵法子,首要是淬鍊將士們的敢戰之心,一切應用之妙存乎一心,但卻各有不同。比如說夜不收和普通將士們操練的法子便不同,那些激勵的手段也不同……”
“你是說,精髓是激勵人心?”
“戰法也要緊,不過長威伯說,一支軍隊首重士氣。”
道爺明白了,“秦源那邊看來領悟的還不夠。”
“是。”朱希忠覺得秦源學了自家老弟的本事去招搖,失敗了真是活該啊活該!
“你可有信心接手操練京衛?”嘉靖帝覺得老紈絝暫時充當廖化也還行。
朱希忠一下就愣住了,幾乎想答應,但旋即開口婉拒,“臣不能!”
“為何?”道爺有些不滿。
作為皇室最親密的戰友,英國公和成國公一系歷來都是帝王的預備力量。可如今這個預備力量卻有些不中用了。
“不滿陛下,長威伯曾說過,臣這等人適合做什麼潤滑劑,但凡用做攻城錐,不是做了奸臣,便是一敗塗地。”
——老哥,你就老老實實地幫襯陛下烘托氣氛得了。什麼領軍廝殺,獨鎮一方,那是害人害己。在家裡含飴弄孫他不香嗎?
蔣慶之的眼光道爺是信得過的,他輕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在武事上能倚仗的人竟然沒了。
那瓜娃子何時歸來?
想到蔣慶之南下後就來了一份書信般的奏疏,道爺不禁握緊了玉錐。
玉錐小巧,必要時也可以當做是髮簪,是道爺最近把玩的愛好之一。
“陛下。”
嚴嵩求見。
若是蔣慶之在的話,定然會驚呼老嚴怎地蒼老如斯了!
最近這陣子士大夫們的反擊犀利且如浪潮般的兇猛,嚴嵩被夾在嘉靖帝和士大夫們的中間兩頭受氣,看著憔悴了許多。
他行禮後,乾咳一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