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幫忙的事兒嗎?”白劍只感覺胸膛竄出的火氣,一股一股的,好像要燒死自己一般。
“不管我到了什麼地位,不管我怎麼到的這個位置,最起碼,我還知道我是個人,是個人!!”
“章博,你年紀輕輕,就做這事兒,事兒一旦打了,你爹也幫不了你。”白劍看了一眼後座的老者,拉開車門下了車,認真地朝章博說道:“都是爹媽生的,啥仇恨,別帶在家人身上,別讓人家罵你豬狗不如,畜生。”
“你”
章博想反駁,卻找不到詞語來反駁。
白劍說完,哐當一下關上了車門,直接走到副駕駛外面,指著一直未曾說話,淡定如斯的鄭也說道:“你快了。”
九點左右,白劍回到辦公室,再辦公室內,坐立不安,總覺得自己有啥事兒沒做似的,突然,他想起自己送孩子上學的時候,那一幕幕場景,頓時心如刀割,幾乎在滴血。
在辦公室,他足足抽了無根菸,這才瞪著泛著血絲的眼珠子,滿身煙味地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鐘後,他來到了章建軍的辦公室門外,根本沒有敲門,就直接撞了進去。
“呵呵,你怎麼來了?”昨晚氣了一晚上,沒咋睡覺的章書記,臉色帶著愁容,眼珠子照樣泛著血絲,看見白劍以後,他放下檔案,起身來到茶几邊,拿出一盒茶葉:“我看你這樣子,是和媳婦兒吵架了,沒睡好啊,呵呵,也好,我也沒睡好,咱倆一起喝點茶。”
章博站在原地,突然有種錯覺,領導,老了,真的老了。
以前的章建軍,雖然也有如此溫和的一面,但說話的語氣,絕對不是這樣的,而且那個時候,很剛強,很強勢,哪兒想現在這樣,和自己好像老友一般說話嘮嗑。
“領導,昨晚,沒休息好啊?”看著面前,章建軍親自給自己泡的茶水,剛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就變了。
“呵呵,你不也沒休息好麼?”章建軍扶著膝蓋坐下,看了一眼白劍眼中的血絲,笑道:“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和媳婦兒吵架了?”
“沒有。”白劍淡淡地回了一句,道:“領導,你要注意身體啊,別加班了,雖然兩個案子沒有結案,不也是被壓下來了麼,著急沒用,身體要緊啊。”
“不是案子。”章建軍昂頭嘆息一聲,靠在沙發上,悠悠說道:“還不是小博那孩子,現在真是沒法管了,哎”
“啊?”白劍愣了,難道說,這事兒,他昨晚就知道了,但章博還是瞞著他,自己和鄭也帶著人找他來了。
“領”
“他啊,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章建軍揮手打斷白劍,繼續說道:“上次出事兒,張海龍躲了,為的就是不正面和我接觸,因為涉及到的東西很多,所以,他走了,其實是最好的,我也好做一點,但小博找人進了看守所,收拾宏泰的那群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幾個人重傷進了醫院,你說,現在的孩子,怎麼膽子越來越大了呢?”
那不是膽子大,而是缺心眼,沒腦子。白劍在心裡暗暗嘆息。
這個章博,是真的在自己作死啊。
“是啊,現在的孩子,哎,管不了啊。”白劍頗有同感地說了一句。
“誒,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章建軍喝了一口茶,抬頭問道。
“那個”白劍很是猶豫,想了一會兒後,抬頭便看見老領導那充滿血絲的眼珠子,以及雙鬢的白髮,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說道:“我就是過來問問,今年下半年的治安指標,啥時候下來。”
“哦,這個不急,上面還沒研究這個問題,最近都在大力發展經濟,這才是最主要的,作為輔助部門,你的任務,不容鬆懈。”
“我明白,領導,謝謝你的好茶,那我就走了。”白劍起身。
“真沒事兒?”章建軍半眯著眼睛,再次問道。
“真沒有,呵呵。”白劍笑了笑,出了大門。剛走出大樓不足十米,他就拿出了電話,給章博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