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嘴唇乾裂,眼珠子瞪得老大,一眨也不眨。
“張海龍,我知道你最近混起來了,仇人多了,但敢在市區就叫人殺你的人,恐怕你心裡也有數,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可惜了,可惜了,那個花季的少女啊……”韓宗勝的聲音變得低沉,誰也想不到,如此的鐵血漢子,也會有這樣溫柔的聲音。
我的頭終於轉了過來,眼睛瞪著一旁的宇珊和嫂子,似乎醞釀了很久,才吐出幾個字:“她?走了?”
我是雙眼猩紅,帶著血絲,可就是沒有淚水,就這樣,紅紅地瞪著兩個女人。
“沒,沒。”宇珊一下撲倒在床沿,抓著我的手襪:“龍哥,菲菲沒事兒的,軍哥已經讓炮哥幫忙,找了最好的大夫,你放心,會沒事兒的。”
嫂子抓住我另外一隻手,嗓子沙啞:“小龍,只要你健康起來,你會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菲菲的。”說完,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這才剛出院幾天,又受傷,讓她一個柔弱的女子如何能受得了?
“咯咯咯咯咯……”我想笑,可乾涸的喉嚨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音,宇珊連忙拿出一杯蜂蜜兌出來的營養水,眼巴巴地看著我:“龍哥,喝點好麼。你不喝,我,我……”
我輕微地點頭,她連忙欣喜地將蜂蜜水小心翼翼地灌入我的嘴裡。
喝完蜂蜜水,我的精神好了很多。
韓宗勝看著我又說道:“張海龍,你別以為的不知道你想的什麼?是不是想用你的方式解決?呵呵,這個社會還是法治社會,你別妄想隻手遮天。”
隨後,他指著我惡狠狠地說:“你的資料,在咱們大隊,足有一個資料夾,我要抓你,隨時都可以,別太囂張。”
“殺人償命,有錯麼?”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讓他心中一驚。
“兇手會伏法的……”不知道這是告訴幾個刑警,或者是我的自言自語。
韓宗勝無可奈何,只能招呼幾個手下出了病房,他指著一個年輕刑警道:“你就守在門口,有什麼情況給我彙報,特別注意他的電話訊息。”
“小劉,你帶一組的人,嚴密監視他手下,馬軍,棒棒,李琦這幾個骨幹,我感覺,今天,不會太平靜。”
……
凌晨兩點多,凱倫的三層大樓一片漆黑,但金燦燦的招牌,依然絢爛奪目。
不遠處的街口,一輛吉普車,穩穩地停在一顆樹下。
車內坐著兩個人,一箇中年,一個嘴角還帶著絨毛的青年。
“師傅,你先睡會兒吧,我看著。”青年顯得興奮,一點沒有睡意的樣子。
中年耷拉著眼簾,瞅著煙,隔一會兒拿出一個大茶杯,喝下一口濃茶,他看著自己的徒弟,笑了:“咋了,這麼性急想上一線啊,呵呵。”
“呵呵,師傅,不瞞你說,我早就看不慣這些混混了,如果能親手逮進去一個,我就滿足了。”青年明顯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學生,還沒有經過社會的汙染和洗滌,一些看得都是那麼輕鬆,美好。
“哎呀……”師傅放下茶杯,長長地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卻又別有所指地說道:“徒弟啊,上面只要咱們監視,抓捕,那不是我們的事兒,呵呵,真要抓捕那天,或許,你師父早就退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