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出來時沈北楊已經不在外面了，只有陸遠一個人站在窗邊。
上午不甚強烈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給少年鑲嵌上了層層光暈。乾淨修長的的背景本應該給人一種叫做溫暖的感覺，但木婉卻從中看到了那無限的哀傷和寂寥。
不應該對他發火的，他一定很傷心，最無辜的不就是現在的陸遠嗎。
“陸遠。”木婉輕聲呼喚了一下男生。
陸遠尋著聲音轉身，看著女孩的目光有些灼人。視線從頭到腳來回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事方才舒一口氣。
“剛剛，對不起啊，是我太激動了，很抱歉。”木婉不敢看陸遠的眼睛，說完愧疚的低下了頭。
“如果你覺得應該補償我的話，就跟我去趟醫院吧。”還真沒幾個人對他說過讓他好好管好自己，從她口中聽到，現在想想竟然還覺得有些好笑。
女孩無力地垂在兩側的手臂，讓陸遠選擇跳過這個話題。他不想聽到從女孩口中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因為對於他來說那是陌生人的道歉方式。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木婉不想再讓他幫自己，那會讓兩人越發的扯不清。
“好，我懂了。”轉身快步推門而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女孩。
所以？你懂什麼了？
——
九點多木婉送走第一批客人，正在清洗器皿，聽到推門聲抬頭：
“歡迎光臨……”
卻被前二十分鐘急匆匆出去的男生打斷：“過來。”不可抗拒的聲音。
因為店裡另一個員工阿南也在場，木婉不好回絕，抬頭看了看好奇的來回打量自己和陸遠的阿南，對他說聲抱歉，擦了擦手，聽命地跟在陸遠身後走進了辦公室。（這裡說的辦公室也就是老闆來查查賬順便休息的地方。）
“你讓我來幹嘛呀？”男生站在桌前雙手忙碌地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你還真聽話，讓你過來就過來。”聽到聲音回過身子的陸遠看著女孩懵懂無知的表情，忍不住調侃。
“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嘛。”說完總覺得哪裡不對。
“哦～我讓你來你就來啊。”男生戲謔的眼神讓木婉的原本白皙的臉爆紅。算起來明明自己活的時間比他還長，怎麼一遇到他又像個小女孩一樣了。
“陸遠。”無奈地瞥了眼眼中帶笑望著自己的陸遠。
“好了，不逗你了，坐下我幫你塗藥。”男生漸漸收起了嬉皮笑臉，對著女孩有點嚴肅地說道。
“哦。”知道逃不過，木婉只能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看著忙碌的身影。
陸遠把東西都準備好端到沙發的茶几上，坐在了木婉身旁，可以清晰的聞到女孩身上獨有的清新自然的香甜。
“我先把消毒水噴上，不疼的，放心。”陸遠看起來很有經驗，因為他經常打架自己處理傷口，所以久而久之就什麼都會了。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兩人現在的距離隔得很近，男生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女孩耳朵的絨毛上，很癢，這種感覺讓人很不安，不動聲色的向旁邊挪動了一下。
空氣中還有消毒藥的味道，聞不出那是什麼味道，總之不怎麼好聞。
“好，等下消毒水自然幹後你再把藥膏抹上就可以了。”陸遠不再強求，起身離開了房間，忽然間有些口渴。
“嗯。”女孩輕聲回答了一下，接過男生手中的藥後，用嘴巴輕輕吹著手臂，想讓它快點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