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色四合,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影宛如一道畫中剪影,不知何時已走近了。
一身墨衣,絕豔深邃,極具攻擊性的五官下浮上幾分嘲弄。
眉眼彎彎,周身卻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壓得蕭鳳昀竟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前一刻還悲涼,一派受害者嘴臉的面容,此刻驟然僵住。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眼神裡不覺的遊離,神色也是極為心虛。
是了,阿蕪的確不是他救的,可當時阿蕪醒來時看到的人便是他,哪怕謝錦宴戳穿又如何?
只要他死不承認,便是謝錦宴在說謊!
反正謝錦宴平日裡就是個紈絝子弟,滿嘴謊言也實屬尋常。
想到此處,蕭鳳昀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笑意,故作茫然的看向謝錦宴,反問道,「七師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
謝錦宴挑眉,眼神裡勾勒出一抹玩味,鄙夷,哼笑道。
「蕭師兄,怎的?給你點兒體面,你還得寸進尺了?」
「不妨告訴你,當日救阿蕪之人,乃是孤。你兩次搶功就罷了,如今還厚顏無恥到挾假恩圖報?」
「便是阿蕪真的願意同你在一起,你敢帶她走麼?」
謝錦宴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冷然打量著一臉心虛的蕭鳳昀,步步逼近了,輕拍了拍他肩頭,「你……敢忤逆師父麼?」
「謝錦宴,我到底是……」.五
「是什麼?是孤的大師兄麼?」見蕭鳳昀又要端輩分,謝錦宴忍不住又打斷了,極是憐憫的看著他,嘆息道,「蕭師兄,除此之外,你還能用什麼來壓著孤?」
「你除了模樣生得好些,虛偽些,會哄女人些。你還會什麼?你資質平平,若不是因為頂著個師父親侄兒的名頭,你有資格當大師兄麼?」
「恐怕,連入蕭門的資格也沒有。」
「所以,當你口口聲聲說孤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仗著身份時,勞煩你先照照鏡子。」
謝錦宴眉眼含笑,語氣平淡,半分也聽不出凌厲之色,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扎心。
蕭鳳昀之所以時常說謝錦宴紈絝,謝錦宴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儲君身份,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有些被假象迷惑,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妒忌,因為心虛。
妒忌謝錦宴明明看著也並沒有太努力,功課卻極出色,妒忌謝錦宴在出任務時,總是能出奇招,哪怕有些時候那些奇招太過無恥,可終究是解決了問題。
然而謝錦宴越是如此,就越是在凸顯出他蕭鳳昀的平庸,甚至比起其餘的同門,他拋開身份不太,也是平平無奇。
所以,當一切議論都挪到了謝錦宴身上,當所有人都關注謝錦宴一切是不是來源於他太子的身份,自然也就沒有人會議論自己了……
此刻,被謝錦宴戳破之後,蕭鳳昀更加難堪了,他咬著牙,想要反駁,卻一句也反駁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