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宴臉色沉了沉,眸色一瞬間暗了下來。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日的笑面孔,饒有興趣的看向沈柔,笑問道,“你聽誰說的。”
“我是聽我一個朋友說的。”沈柔哼了聲,滿面鄙夷道,“而且太子哥哥我告訴你,俞青蕪的母親,原也不是我祖母的親女兒,乃是一個青樓女子算計我祖父得來的。我祖母心善,將她接回家中養大,豈料她一點不自愛,跟個商人私奔就算了,那商人離世後,她又主動去給年過六旬的寧王做妾。”
“俞青蕪遺傳了她母親,一樣淫蕩下賤得很,憑藉著那身皮相四處上趕著給人睡……”沈柔越說越起勁,卻沒有注意到,謝錦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她正得意洋洋,謝錦宴忽然冷聲打斷了。
方才還笑容可掬的俊臉,一瞬間陰沉下來,怒斥道,“這像是一個國公府嫡出女該說的話麼?”
聞言,沈柔頓時一愣,似乎沒料到謝錦宴會發這樣大的火。
這……大嫂教的法子怎麼不管用啊?
她紅了眼,委屈道,“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若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孤還有事要忙,沒空聽你嚼舌根。”謝錦宴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戾可怖。
沈柔怔怔看了他兩眼,想說什麼,卻又被那冷厲的眼神嚇得退了回去。
屏風另一面,俞青蕪臉白得嚇人。
她想不通,沈柔怎會知道那件事?自己在蕭氏學藝的事,一直是瞞著榮國公府的,往日與沈恪通訊時,留的也是沈老太太送她去的農莊地址。
俞青蕪失神之際,謝錦宴已命人將沈柔送走了。
隔著一道屏風,他慵懶的嗓音從前廳傳來,“師姐,出來吧。”
俞青蕪回過神,繃著臉,尷尬的繞過屏風。
廳堂裡,謝錦宴翹著腿斜靠在太師椅上,臉上已沒了怒氣,似笑非笑的瞧著她,溫聲調侃,“師姐聽得可還盡興?以後孤要見誰,是不是都要先向你報備?”
俞青蕪一怔,桃色面頰微微泛紅,沒敢看他的眼睛。
許是謝錦宴昨夜的溫柔和今日的維護,讓她生了一絲他對她有幾分情的錯覺,因而才有膽量跟上來。
此刻被他質問,俞青蕪忽然有些難堪。
“殿下誤會了,奴家是衝著沈柔而來,並非要阻止你會佳人,更不敢有別的妄念。”
她羽睫微垂,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頓了頓,又抬眸看向謝錦宴,強壓著心中的不自在,說道,“殿下,你可想過,沈柔是如何知曉那件事的?”
“能如何知曉?自是那日孤將你壓在淨房裡翻雲覆雨時叫人瞧了去唄。”分明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卻叫他輕輕鬆鬆就說了出來。
聽到‘翻雲覆雨’四個字,俞青蕪臉不禁又紅了一圈,咬了咬唇,低聲又問他,“那殿下可猜到是什麼人?”
“什麼人?”
“這就很難說了,蕭氏門下學藝的幾百號人,哪個都有嫌疑。”
淺掃了眼女人因過度緊張而攥成拳頭的小手,謝錦宴瞳孔裡掠過一抹幽暗,起身道,“行了,不說這個了,不是要去找四師姐和九師妹嗎?再晚她們該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