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朝會在濃郁的血腥氣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結束了。
受刑之人,至少得臥榻休養數十日。
這數十日,足夠一切柳暗花明。
北疆。
朔風如刀,飛雪漫天,彷彿連呼吸都被凍結成冰。
山巒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像一頭頭蟄伏的巨獸。
戰鼓聲,在肆虐的北風裡飄揚,如雷霆,似能穿透風雪。
雪花和噴灑的鮮血將士卒們的鐵甲染的猩紅到發黑。
分不清是袍澤的血,還是北胡鐵騎的血。
他們只知,絕不能讓北胡鐵騎踏足大乾的國土,更不能讓其肆意的燒殺搶掠,再揚長而去。
戰馬嘶鳴,蹄聲不絕。
“放!”謝灼的聲音裡是不容質疑的決絕。
戰鼓聲愈發急促。
一聲令下,一支士卒將浸滿了油的火把擲向了早就堆好的枯枝上。
不,不只有枯枝。
還有倒在這裡的袍澤和敵人的屍骨。
來不及移開,更來不及殮屍下葬。
沒有退路,只有生死。
這一刻,謝灼忘記了大局、忘記了籌謀,沒有權衡,沒有退縮。
唯一的念頭,就是大勝,就是護住大乾北疆的百姓。
他是主將。
主將,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在,北疆的邊防就絕不會有失。
火把落在成堆成對的枯枝,火舌迅速躥起,融成熊熊燃燒的烈焰。
烈焰順著朔風,蔓延成火海。
瘋狂的舔舐著火海包圍裡的北胡鐵騎。
數不清的戰馬在火海中揚蹄、嘶鳴,難忍烈焰灼燒的痛苦,遵從本能的將背上的北胡兵甩下馬,墜入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