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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佰叄拾陸 (1 / 2)

童和在門外等了很久,方見裴釗慢慢從裡面走出來。他素來都是這樣一副冷峻疏遠的模樣,今日比之從前卻更甚,他十分擔心,忙迎上前伺候他坐上御輦往大明宮走,就在走到宮門前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裴釗突然叫住了他:

“你說,倘若朕使些手段,把這件事情一輩子瞞著阿瑗,使不使得?”

童和心中一驚,細細思索了一番後還是坦誠道:“回陛下,老奴伺候娘娘的日子雖然不長,可依老奴看,娘娘素來是個親厚坦蕩之人,定然不會希望陛下在這樣的事情上對她有所隱瞞。”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裴釗的神色,只見他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想些甚麼,過了一刻,方淡淡道:“你去朱雀街那家鋪子買幾個青糰子回來。”

童和一聽便知是買給蘇瑗的,忙答應了一聲,又道:“陛下,小殿下生辰那一日老奴伺候陛下和娘娘出宮遊玩,那天晚上娘娘似乎對青糰子並無甚麼胃口,不如老奴帶著元祿一起將朱雀街走個遍,多多地尋一些新鮮的吃食給娘娘。”

那一日......

倘若在那之前他更加警惕一些,今日的阿瑗是不是就不會如此?倘若他狠下心來,一開始就拿下蘇家,蘇仕是不是就全無任何機會對阿瑗出手?倘若......

這世間最無力的二字,便是“倘若”,裴釗這一生中,從未像現在一般憎恨自己,滿腔的悔恨和悲慟交織成一股繩索,牢牢地勒住他的心房,他幾乎快要窒息而死,若是真的能就此死去該有多好?反正阿瑗只有三年的壽命,三年之後他們一起長眠於地下,不也是一樣的長相廝守麼?

三年後。

想到這裡,他只覺心中多了一絲微弱的期盼和歡喜,見童和仍低眉順眼地等著自己吩咐,便淡淡道:“青糰子要蜜豆的,至於旁的東西,你看著辦便是了。”

童和答應了一聲,將元祿叫過來,兩人便一齊往朱雀街那頭走去,守在宮門前計程車兵早在看見御輦的一刻便開啟了宮門,他走進朝陽殿,看見滿室皆是宮燈明亮柔和的光,不由得問:“點燈作甚麼?”

雲蘿忙道:“回陛下,已經辰時了。”

他“嗯”了一聲,這才意識到原來這一日竟然已經到了點燈的時辰,而他竟渾然不覺。其實這幾日他一直如此,過得渾渾噩噩,白日或是夜晚於他而言並無甚麼區別,總歸都是煎熬而已。

雲蘿道:“陛下,昭容娘娘來了,現下正在裡頭陪著娘娘呢。”

裴釗心中一驚,只以為蘇瑗已經醒了,連忙大步走進暖閣,見蘇瑗仍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這才鬆了口氣,又見雲珊正坐在一旁用帕子給她擦著汗,便問:“吳氏為何不來侍疾?”

這聲音實在太過凜人,雲珊嚇了一跳,忙跪下道:“回陛下,吳姐姐正在寶華殿日日夜夜為娘娘誦經祈福。”她打量著裴釗的神色,小心翼翼道:“這是您前幾日親自下的旨,陛下這是......不記得了麼?”

是了,就在阿瑗陷入昏迷的那一天,他下了許許多多的旨,他命雲蘿進宮,命吳月華去寶華殿誦經祈福,甚至還大赦天下廣開恩科,他用盡了一切從前根本就不屑一顧的手段,只盼著阿瑗早些醒過來,她今日終於醒了,可接下來,他又該如何同她說?

因今日端娘與童和皆不在,是以晚膳時是雲珊親自伺候,她按著前幾日的慣例,命人將膳食布在暖閣內的桌子上,不妨裴釗卻並不在桌前坐下,而是走到殿內,方淡淡道:“朕有事情問你們。”

雲珊與雲蘿對視一眼,忙道:“請陛下吩咐。”

“你們素來與阿瑗親近,想必對她的性子很是瞭解。”他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朕問你們,若是朕不想讓她知曉這些事情,想一輩子瞞著她,她會不會過得更歡喜一些?”

雲蘿尚還有些發怔,雲珊卻已經飛快地開口:“陛下請恕妾身多嘴,這樣的事情,陛下如何能瞞得住娘娘?”

她這樣直接地發問,教雲蘿嚇了一跳,連忙低聲道:“昭容娘娘不可這樣對陛下說話。”卻也不自覺地看向裴釗,猶豫了許久,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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