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梟的聲音又清又潤。
江燼霜轉身,定睛看去。
不知何時,陸梟已然白衣長袍,周身朗潤地站在她的身後。
他撣了撣衣袖,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
“殿下,蘇袖願跟您走。”
江燼霜聞言,看了一眼陸梟身後的鴇母。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陸梟笑笑:“蘇袖心甘情願,所以用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為自己贖了身。”
江燼霜瞪圓了眼睛:“你給自己贖身了?”
陸梟點頭:“是,只求殿下垂憐,不棄在下。”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議論紛紛。
“這、這蘇袖公子到底看中公主什麼了!”
“就是就是!竟肯散盡家財為自己贖身!”
“蘇袖公子這般清絕冷豔的人,竟然要跟她走!”
“……”
江燼霜分明聽到那些議論,卻也只是勾唇笑笑:“蘇袖公子放心,本宮必不負你。”
說完,陸梟朝著鴇母的方向拱手作別,江燼霜帶著陸梟,準備離去。
可她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身後的裴度叫住。
“殿下。”
聲音清冷低啞,情緒不辨。
江燼霜停住腳步,卻並未回頭。
落英繽紛。
那南風館前的青石板路,鋪上了淺淺的一層桃花瓣。
更深露重,人踩在那些花瓣上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些水氣。
那沾了些泥土的花瓣,從他的鞋履旁拂過,浮塵汙穢似都與他無關。
許久。
“長安與白玉京不同,殿下的儀止還是應當周全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