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買德郎,你提這兩人來這裡是何意?”他問。
桓衝回道:“不知大兄是否還記得此二人?”
桓溫仔細的看了半響,方才恍然道:“他們曾是……仲道身邊的兩名書僮。”
仲道是桓濟的小字。
桓衝立即點頭答道:“大兄所言不錯,此二人的確曾是二郎君仲道身邊的書僮,三日之前,弟手下的部曲督江林在經過二郎君的府邸時,見這兩人正被人杖責欲梟首,便將此二人救了下來,問明其緣由,弟才得知一件令我桓氏蒙羞之事。”
“什麼事?”桓溫問。
桓衝便將目光指向了兩名士卒,兩名士卒悄然瞥了一旁的桓濟一眼,禁不住顫抖的向桓溫伏地求饒:“大司馬饒命,奴等皆是受二郎君挾持威脅的,是二郎君他……他讓我們混入六郎君所帶領的軍隊之中,然後找機會將軍情密報秘透露給慕容垂父子,除此以外,二郎君還想利用慕容垂父子俘獲沈司馬來對付六郎君,但慕容令中途反悔,所以小人之計未能得逞。
大司馬,奴等皆是萬不得已才聽命於二郎君的。奴等真的不願再害六郎君,請大司馬饒命!大司馬饒命!”
兩名士卒連連叩首,哭喊著求饒,忽聽桓溫以極其平靜的語氣問了句:“二郎君為什麼要俘獲沈司馬來對付六郎君?”
那士卒便吞吞吐吐道:“說是……說是沈司馬乃六郎君極其看重之人……只要俘獲了他去對付六郎君,必能使六郎君束手就擒。”
他話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劇響,正是桓溫將一隻酒盅猛砸在了案几上,桓溫雖已年邁,但畢竟是長年習武之人,餘威仍在,這一砸竟是將那隻酒盅砸了個粉碎。
在場的眾人不禁一凜,皆不敢出聲。
兩名士卒更是抖得厲害,就聽桓溫再次問道:“除此以外,二郎君還要你們做了何事?”
“沒……沒有了……”其中一名士卒道。
而另一名士卒卻是眼睛一亮,接道:“有,二郎君還說過,要找人證,來證明六郎君非大司馬親生,他還說……說證據從來不是它不存在就一定找不到的,就算它不存在,也一定要讓它存在!”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兩個人證是二郎君桓濟找來的偽證嗎?
眾人不禁猜疑,似乎這才想起,成漢蜀國已亡,當時宮中許多宮女奴僕都分發給了軍士,直到現在活下來的人已是少數,誰又能證明這名老嫗證曾經是成漢公主李氏身邊的侍女呢?
而桓溫更是憤怒的咆哮出聲,再次喝令左右軍士,指著桓濟,命令道:“來人,將這個為了殘害手足無所不用致極的逆子押下去,杖責一百!”
一聲令下,不少人的臉色已是悚然大變,杖責一百,別說是養尊處優的貴族郎君,便是常年習武的硬漢也絕對挨不了一百軍棍,大司馬這是要將自己的兒子打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