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聽聞這兩字的顧鈺也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桓澈,我事先有言,若想要我入你父親西府,我就只能做沈氏黔郎,顧十一娘是絕不會與你桓氏聯姻的,如今你是事後翻悔,威逼於我?”她道。
桓澈亦不以為然的笑了一笑,回道:“是你先逼我的,顧氏阿鈺,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無法容忍有人背叛我,尤其是我最在意的人背叛我,
我也沒有那麼大度,願意將自己苦心培養出來的人拱手讓給他人,
上一世,你就想扶植謝家來制衡於我,這一世,你還想相助於謝家與我作對!”
說到這裡時,他已將唇瓣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道,“你信不信,我真的會讓謝家從此在世間消失,就像前世的庾家一樣!”
前世的潁川庾氏就是因為他桓澈設計逼反時任兗州刺史的庾希,以謀反之罪論處,將庾氏一族連根拔起誅連殆盡了的,百年公卿世家從此煙消雲散。
而現在,很顯然桓溫已然開始刀指庾氏,首先便拿庾懌開了刀。
一時之間,顧鈺只覺身體僵硬不能動彈,背心直沁出冷汗。
看到顧鈺明顯神情緊張臉色發白的樣子,桓澈似乎極為滿意,又將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若是肯為我做一件事,興許能平息我心中的憤怒。”
“什麼事?”顧鈺問。
桓澈便走近了她,再次湊到她耳邊,含笑低聲說道:“由你,去跟謝七郎交涉,說服他與我桓氏聯姻!也只有兩家聯姻,我桓氏與他們謝氏才能友好相處,你說是不是?”
只一句話落音,顧鈺便霍然抬頭看向了他。
前世也是這樣,原本謝氏一族為謝玄所定的嫡妻乃是河上羊氏女阿縈,可桓澈不知使用了什麼辦法令得那少女為了抵抗這場家族聯姻而不惜服毒自盡而香消玉殞。
可笑那羊氏女在迎親之前連謝玄的面都沒有見過。
後來桓溫便提出以其二弟桓豁之女桓九娘與謝七郎聯姻,畏於桓氏勢大,陳郡謝氏亦不敢拂桓溫的面子,於是便同意了這場親事。
似乎料到了顧鈺在想什麼,桓澈又似安撫似的說道:“阿鈺,謝七郎給不了你任何名份,他遲早會屈服於家族給予他的安排,這是他逃避不了的責任。
我想這些也不必用我來教你,嫡庶通婚本就會讓世人垢病,陳郡謝氏能立於江左門閥一等士族地位,也便是他們讓世人找不出任何垢病的聲望名譽,
就算謝七郎對你有情,你覺得他會為了你而棄整個家族而不顧嗎?”
顧鈺澀然冷笑了一聲,只道:“桓澈,你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