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刺殺啊!
聽聞此訊息的眾人不免盡皆悚然震驚色變。
顧敏被殺,這對於整個畫舫之上的世家郎君,甚至對於整個健康城的人來說,都是一件極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健康城自蘇峻之亂平叛之後,近幾年來經過修復防範外加重兵把守,還算是比較太平安定的。
雖然亂世之中命案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中死幾個奴僕也是常有之事,可是一名士族子弟在被往廷尉的途中當街被殺,這便不得不令人產生懷疑了。
這時的世家郎君們似乎才想起,顧敏為何會被送去廷尉?
是因為沈氏黔郎指證了他乃崇綺樓之細作的身份,而現在顧敏人還未到廷尉未經審問便被當街刺死,這是不是便已經證明了沈氏黔郎所言非虛。
“這分明是有人想要滅他的口啊!”
眾人驚懼而嘆!
但又會是誰想要滅他的口呢?
這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事情,因為不知道兇手是誰,不知道這種暗箭什麼時候會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可怕!
“王使君,郗參軍,既然這顧敏乃崇綺樓之細作,不如叫人去徹查崇綺樓!”此時的王五郎率先提議道。
他這一提,眾人皆是如夢初醒恍然大悟,紛紛附合道:“不錯,顧敏必是因為知道些什麼,有人怕他招供出其背後的主人,所以才會殺了他滅口,既然沈氏黔郎指控他出自於崇綺樓,不妨叫人去徹查一下崇綺樓!”
王文度面色凝重,一時遲疑不定,便轉向了郗嘉賓,問:“以郗參軍之見,此法可行?”
郗嘉賓便微微含笑回以一禮,他很清楚王文度此問是何意?誰都不知道崇綺樓現在背後的主人是誰,但既然崇綺樓能在健康城響譽四方存活這麼多年,那便證明了其背後的主人身份地位絕對不簡單,世家各有利益,誰都不願意做這第一個強出頭的事情。
“愚以為,此事當上稟朝廷,由陛下來定奪!”郗嘉賓回道。
王文度亦是一笑:“不錯,此事事關重大,當由朝廷來徹查!”
王五郎在一旁眼見如此,頗為氣憤,正要說什麼時,卻聽王文度說道:“今日的中正考核便到此結束,各位郎君都回去吧!你們的考核成績我會上報朝廷,其定品免狀不日便會分發到各位的手中!”
所謂的定品免狀也與後世的進士上榜是一個道理,獲得免狀計程車族子弟自此便有了入仕的機會,或得朝廷徵召,或得他人舉薦!
“王使君,郗參軍……”王五郎忍不住各喚了一聲。
卻見王文度似並不願聽他多言,拂袖道:“都去吧!”
有了他這句話,即便有人心中腹誹,但這畫舫之上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異議的離去,而就在眾人陸續走下畫舫之時,謝玄也抱著顧鈺悄然混進了人群,待桓澈反應過來時,早已不見了他們二人的蹤影。
桓澈心中憤怒,卻又在此時突地道了一句:“等等,此事我願去查!”
眾人便看向了他,就聽他道:“你們怕得罪人,但我桓氏子弟從來不怕得罪人,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我去做!做人何必如此虛偽!”
說完,桓澈便伸手示意幾名藏身於畫舫之下的暗衛跳上來,躍到了他跟前,為首的還是那名青衣少女阿虞,眾人就見,他附在那少女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少女臉色微變,連連點頭,最後拱手施了一禮,便足尖一點,翩然離去。
此時的秦淮河南岸洪武街道之上正是人聲喧囂鼎沸人群驚乍作鳥獸散,許多披著甲冑的軍士手持刀劍或長矛如潮水般向著大街的一個方向呼嘯而去,這些人神情肅穆,身材魁梧,氣勢威嚴,走過的路都好似留有雷聲陣陣,直彷彿踏進了人心裡,直叫人恍惚生畏。
“不像是皇城親軍啊!”有人不禁私下暗歎。
“我知道了,他們身上有標誌,有龍亢桓氏的標誌,他們是桓大司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