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人故意要阻止她去參加明日的清談雅集,那麼這個人便一定知道她曾以沈氏黔郎的身份去過‘玉’泉山頂,這件事情除了你我,還有誰知曉?”
謝道韞問出這句話時,謝玄也沉默了下來,許久才沉‘吟’了一句:“但願我猜測有誤!”
……
深夜的烏衣巷到底還是靜謐而冷清的,畢竟那十里秦淮徹夜笙歌的時代還沒有到來,但位於健康城永巷,秦淮河北岸的崇綺樓卻並非如烏衣巷一般幽清雅靜。。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品書網
夜,才是此樓真正熱鬧喧譁的開始,金粉樓臺,絲竹管樂,‘混’合著脂粉之香在空流淌,許多打扮得靚麗光鮮的少‘女’這時便如同一件又一件的華裳一般擺了出來,由來此尋樂的貴族子弟挑選,這些少‘女’當有運氣好的,會被挑去主家作為姬妾和舞姬,成為貴族‘門’閥之的奴僕,而運氣差一點的在失了身之後便只能留在樓做最為低賤的‘女’伎。
而在這鶯歌燕舞,醉生夢死的樓,有一座三廡五層殿閣之,有“砰”地一聲響從最為隱秘黑暗的角落裡傳了出來。
男人被踢倒在地,打了一個翻滾,像狗一樣的趴在地,聽著另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冷聲厲喝。
“誰讓你動的手,我要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命!”那人道。
男人爬了起來,悽聲道:“樓主,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這賤婢她想提升吳興沈氏計程車族地位,想為她外祖父沈士居申冤,如果她真的成功了,到時候倒黴的便是樓主,是你我!此事絕不能讓她得成!”
“所以你乾脆派了二十多名部曲去截殺她,你可知救她的人是誰?”戴面具的男人冷笑道,然後蹲下身來,將手拍在男人的肩膀,“她如今很得瘐氏與桓氏兩大‘門’閥的看重,折損了二十多名部曲不算什麼,但如果讓這兩大‘門’閥士族查出來此事是你我所為,我在這健康城也很難再呆下去了!”
男人臉‘色’一變,又諂笑道:“樓主,可能是我考慮不周,不過這賤婢是一庶‘女’罷了,誰又會真正的為她的死而去大費周折,與樓主您對抗?”
戴面具的男人又笑了,他緩緩的站起身,猛然又是一腳踹到了男人的肩,說道:“愚蠢,你與你‘女’兒相,真是差遠了!”
“如果真的要阻止她為吳興沈氏揚名,不一定非要殺了她,或是阻止她去清談宴會,你既然已經知道她曾假扮過沈氏黔郎的身份,何不在清談雅集揭穿她的身份,讓她身敗名裂?”
他一說完,男人便仰起頭,好似恍悟般眼‘精’光大亮,連忙磕了幾個響頭,道:“樓主教訓得是,還是樓主高明!”
這時,戴面具的男人又躬下身來,一隻手極溫柔的撫在了男人的頭,輕聲道:“還有,我要的是她被趕出顧家,無處可去,我要的是她成為我這裡的人,而且必須是處子之身,你在顧家呆了這麼多年,沒有一件事情做得讓我高興!”
“樓主恕罪,屬下不會再令樓主失望的!”
看著男人依舊如狗一般跪在自己身下,戴面具的男人無聲的笑了,再次拍了拍他的頭顱,道:“去吧!讓我看看你明日的成果!”
“是,是,樓主,屬下告退!”說完,男人低著頭,向‘門’外爬了出去!
男人一出房間,臉那幅諂媚的笑容立即便‘陰’了下來,細長的眼‘露’出‘陰’狠之‘色’,他沿著長廊走到了另一間屬於自己的暫憩之所,而隨著隔扇之‘門’被拉開,一個梳著墮馬髻的‘婦’人便迎了來,看到男人鼻青臉腫,額頭血流如溪,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忙拿了帕子過來,一邊為他拭血一邊道:“夫主怎麼了?是誰打的你?”
“還能有誰?”男人冷笑,然後一把將‘婦’人推了開,狠狠的將一拳擊在了桌面,咬牙切齒道,“這個賤婢,沒想到我專‘門’訓練出來的幾十名部曲都要不了她的命!”
‘婦’人臉‘色’也跟著垮了下來,眸‘陰’睛不定,旋即又含笑勸慰道:“夫主彆氣餒,一次失敗不算什麼,以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以後,以後,以後你那位好兄長不許我們動她!”男人怒吼道,“這賤婢運氣怎麼這麼好,走到哪裡都有人幫她,她咋不天呢,不天呢?”說著,氣吼吼的往房間裡的案几繡墩連踢了幾腳,踢得‘婦’人都一驚一顫,嚇得不敢再吭聲。
……
烏衣巷的宅院內,謝道韞也道:“阿遏既有這樣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阿姐剛剛得到訊息,會稽王已表朝廷,明日的清談雅集將會是一次重要的州正考核機會,屆時,八大州正官都將會到場,為今年各大‘門’閥計程車族子弟進行定品考核,朝廷現在也需要徵選人才了!”
謝玄的臉‘色’一變。
謝道韞又道:“這次考核,四叔父說了,你也要去,你也到了該定品入仕的時候了,至於顧十一娘,我知道她必然也不會錯過,只是,所謂防患於未然,此事你還得提醒她一句!”
“多謝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