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娘子多聰慧的人,雖在不聲不響的就餐,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在暗中觀察,見到最後,丈夫多看了楚楚幾眼,心中瞭然,知道這是遇到他喜歡的型別,動心了。
花想容也一樣,眉眼間雖然一直帶著微笑,也是在關注著自己男人的舉動,看到郎君望向楚楚,心道:“有眼光,君子總是偏愛出於淤泥之中的青蓮,看來芸娘兩個,算是要白費心機了。”
悄悄的瞟了程秋雁一眼,卻見程小娘子也朝她看來,倆人都是會心一笑,心有靈犀。
飯罷,郡夫人言道,明天要進城歸寧,先回屋準備一下,帶著巧兒去了。
柳箐也拱手告辭,出了院子,花想容送了出來,一起來到了他的房間。
冷月奴門口迎著,見二人一起來到,拉著花娘子到了客廳坐下,說笑一會,想泡個茶,卻是不怎麼會,在那裡犯愁,花想容笑了笑,把她攆到一邊去,自己親手給她倆泡茶。
俏丫頭無事可幹,隨手開啟電視,尋了個古裝神劇,當著花娘子的面,也不避諱,依偎在官人身邊。
“喂,小娘皮你過分了啊,奴幫你泡茶,你卻替奴調戲相公,有你這樣的丫頭嗎。”花想容斜眼瞪著她。
“嘿嘿,花姐姐又不是外人,咱姐妹誰跟誰啊,你的就是小妹的,小妹的也就是你的,你說對不對啊姐。”俏丫頭嬉皮笑臉。
“瞧你這張嘴,竟讓姐姐無言以對,要不是哥哥在這裡偷笑,我差點就信了。”花想容說著,點茶的動作不停。
茶點好了,很漂亮,碧綠的茶湯中飄散著一層霧氣,花娘子端過來,自己也坐到相公的另一側,看著電視閒聊。
柳箐已經習慣了宋朝的點茶,有些苦澀,但很提神,端起茶盞小飲了一口,稱讚了幾句。
花娘子也陪著喝了點,放下茶盞,假裝若無其事的問道:“哥,剛才在奴的小院裡,喜歡上了哪一個小娘,沒猜錯的話,是楚楚吧?”這邊冷月奴耳朵一下就豎起來了。
“喜歡的都在我的身邊呢,還瞎問什麼,你這是沒事找事。”太尉求生道。
“這還差不多,雖然知道是口是心非,但聽了讓人家歡喜。”花想容和冷月奴頓時眉開眼笑,做小兒女姿態,說些甜言蜜語,撩撥官人。
“花姐兒送個人,到現在還不回來,準是在相公的房間邀寵呢。”小院這邊,明顯分成了兩夥,芸娘和嫣然在一起,悻悻的說道。
“人家現在已經出頭了,本來就千嬌百媚的,嫁過來的時候還是個雛,相公不寵她才怪,想咱倆這樣的,妹妹看來,就不要想太多了,安心享受富貴就是了,聽說以後,也會有丫鬟伺候。”嫣然有些灰心。
“還是不甘心啊。”芸娘嘆息道:“奴也知道,咱們這種殘花敗柳的,能進府就不錯了,本就不該有什麼非分之想,花娘子不敢比,但是,看到念秋和楚楚都有上位的機會,奴的心裡就不舒服,總想爭一爭。”
“那也行,要不,等相公來我們這裡時,咱們姐妹使出看家手段,相公歡喜了,破例升一升,那也未必。”嫣然出注意道,果然芸娘一聽來了勁,姐妹倆開始耳語嘀咕起來。
另一個房間裡,書桌上鋪著一張散金的昂貴宣紙,念秋幫著在端硯裡磨好了墨汁,楚楚拿支毫筆仔細的沾了,在紙上緩緩寫道: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字型娟秀,清新秀麗,看上去讓人賞心悅目,“姐姐寫的真是好啊!”念秋稱讚道,吹乾了墨痕,拿起來細細觀看。
“楚楚,剛才吃飯的時候,相公一直在看你呢,奴覺得,沒準是喜歡上你了,你可要把握好機會啊,要爭一爭。”念秋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告訴好姐妹。
楚楚淡然一笑,腮邊出現了明顯的兩個酒窩:“不用你說,奴也感覺到了,爭什麼,該是你的,終究跑不掉,不是你的,像這樣安穩的生活,不也挺好。”
“說的也是啊,其實,奴就是喜歡相公那和和藹藹的樣子,一看到他,奴就打心裡歡喜,總想著為他做點什麼,你說奇怪不。”念秋皺著眉說道。
“這還不簡單,其實,你在心裡,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阿爺,所以,就有這種感覺了。”楚楚微笑道。
念秋恍然大悟:“你這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楚楚,奴決定了,以後人家就將官人當作阿爺看待了,盡心盡力的,伺候他一輩子好了。”說完,臉上流露出嚮往的神情。
“好是好,只是,你可別在和別人說這件事了,她們會笑話你的,自己心裡存著就行了。”楚楚好心的對她說道。
“嗯,芸娘和嫣然姐都太壞了,當初奴第一次提到時,她們就作弄我說,以後伺候相公時,心裡會怎麼想,哼,以後不搭理她們了。”念秋撅著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