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將驗屍的大概結果通知府丞,經由府丞簡單地草擬了一份公文呈交由皇上審閱。
莫冬青與那老太太聊了一段時間,將碧草的義兄資料都摸個詳細。
此人在城郊菜市為販,沒有姓名,僅僅跟了一個姓氏,於是周邊鄰里就稱呼他為陳屠戶。
憐箏去的時候正值晚市,市場的人來來往往,一眼就能瞧見在入口處賣肉的陳屠戶。
陳屠戶的攤子非常簡陋,幾塊遮風的破布,甚至沒有任何驅趕蒼蠅的舉動。
一張陳舊的破木桌上,擺滿了紅紅白白的豬肉,旁邊還圈了兩頭豬。
周邊多的是吆喝的攤販,可陳屠戶只管低著頭自顧自地殺豬切肉,毫不招攬生意。
陳屠戶性子冷淡,賣肉的時候卻從不短秤,做生意實在,故此也有不少的老主顧。
憐箏和風因走在前頭,將步子停在他的肉攤邊上,陳屠戶才頓了手裡的刀,抬眸攬客。
“怎麼,買肉嗎?”
陳屠戶餘光瞧見跟在後頭的莫冬青和十三,他們身上還穿著捕快服。
說時遲,那時快。
他一手掀了攤上的木板,扭頭撞進後頭的門,踉蹌著摔了跟頭,也不吭氣,爬起來便跑。
風因反身將背遮在憐箏身前,攔了那些朝她翻下的血沫肉塊。
莫冬青和十三二話不說當下就追了上去。
憐箏伸手反握他的肩:“你可受傷了?”
風因搖了搖頭,“沒有。”
十三和莫冬青已經去追了,憐箏也不急著自己去追,只是連忙伸手將風因身上的那些肉塊拾掇乾淨。
“只是些肉塊,又不是刀槍,何必非要替我擋了,我再嬌情也不至於這樣。”
風因故作嘆氣:“為娘子已經髒了一身,定是要娘子親手替我洗上一洗才能安慰了我。”
“貧嘴。”憐箏睨他一眼。
跟隨而來的幾個捕快已經在周圍圈出了一塊空地,將他們圈在其中。
憐箏將風因背上的肉沫一點一滴地摘下放在掌心,忽然蹙了眉。
風因重新把打倒的木桌重新搬起來。
憐箏細細揉捏著手上的碎肉,再將那些肉擱置在桌上。
憐箏從地面將那些肉塊一一揀起來,反覆細看,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