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由蕭北顧和莫冬青將於文鳶的屍首啟了出來。
於文鳶的死倒是比胡莞要更加的蹊蹺。
身上的服飾無一像是她本該用的、穿的,倒像是市井裡尋常農婦的衣物。
脫下衣物的時候,奇怪之處就更多了。
秋茴幫著憐箏將於文鳶的衣物脫下,稀稀疏疏掉落的泥沙都沾上了她的鞋面。
“怎麼裡頭也有沙子?”秋茴冷眉輕蹙。
“我看看。”憐箏放下手中的外衣,抬眸去瞧秋茴手中的衣物。
秋茴脫的大多是於文鳶的私密之物,鞋襪、褻褲和肚兜。
“通常鞋襪、褻褲和肚兜都是貼身之物,沾染到的泥沙不會這樣多。”
秋茴覺得有道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憐箏瞧著他們都沉默著,做了幾個動作,她將褻褲端正,指了幾個位置。
“假設被活埋了,衣物從經由外衣的袖口落入內襯裡頭,但是因為穿的層數多,褻褲的這個位置會被人的大腿兩側緊貼,一般是不會出現泥沙的。”
幾個動作下來,一眼就明白了。
十三停下手中的筆,道:“所以這衣服中有泥沙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換過了?”
“非常有可能。”憐箏點頭,“而且衣物裡外汙垢甚多,初步推斷,死者是被人刻意換了一件沾染過泥沙的衣物。”
蕭北顧雙手抱胸,不解道:“那兇手為什麼多此一舉要為死者換上?”
“通常多餘的舉動會跟過度殺戮是一個道理,它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
憐箏頓了頓,道:“對兇手來說不多餘而必然要做的道理。”
先放下死者的衣物,憐箏去對於文鳶的屍首詳細查驗。
胡莞的面頰、脖頸等處都不曾有過傷口,符合胡莞有心疼病史,驚嚇致死。
於文鳶卻大有不同,她並無心疼病,胸口確有三處刀口,另外除了右手有被切斷的傷口,手腕的握痕,以及其他一些高墜傷,最嚴重的便是一張被刀劃花的臉蛋。
奇怪的是,於文鳶的屍斑呈現的是櫻紅色的。
通常因為煤氣或者*中毒屍斑才能呈現這種顏色。
除了屍斑呈現櫻紅,就連於文鳶的心口處的刀傷,都是不一樣的黑紅色邊緣痕跡。
憐箏想了片刻,道:“十三,將那根斷指取來。”
十三將當日那錦盒送上,憐箏對著那根斷指細瞧片刻。
憐箏仔細看斷指被切割處銜接的皮肉,皮肉的邊緣也呈現的是紅黑色。
她沉聲道:“取銀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