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因差點讓她氣笑了,用手指勾了勾她微聳的鼻尖。
“天冷,藥涼的快。”風因輕抿了一口,遞過去,道:“要快些喝乾淨。”
憐箏一張臉差點皺成一團。
這中藥確實比膠囊和藥粒要難吞嚥許多,她偏還是個怕苦的主兒。
憐箏硬著頭皮朝風因伸手,“我要一碗飲下去,若是一口一口的嘗,這對我的舌尖是千刀萬剮,我可願意來個痛快。”
風因用手指輕揪了她的面頰,有幾分無奈,“說的是什麼話!”
“啊。”憐箏假意呼痛,風因的手倒是松得快。
憐箏伸手取過他端著的藥碗,深呼吸一口,這才將碗裡的藥一口悶下。
她皺著眉喝下一碗湯藥,張嘴要吐出來的時候,冷不丁被他塞了一口蜜餞。
嘴裡是滿腔的苦藥,舌尖上卻傳來淡淡的甜棗味,染了幾分清甜。
憐箏等藥味散盡,忽然想起一事來。
“田嵐如何了?”
風因緩緩收攏了掌心的紙包,面色陰沉了下來。
他徐徐將紙包收好,左手撫上她的玉腕,撩了她的衣袖。
憐箏這才瞧見自己的手腕上裹了厚厚的一層紗棉。
“你可知自己身上受了多少傷?”風因抬眸,語音漸寒。
憐箏低頭,支支吾吾地說道:“反正有那麼點。”
怕是風因沒少為她瞞著的這些事情奔波,眼下怕是動怒了。
“額角破損、面頰刮擦、胸骨有骨折和裂痕……”
他一處處說與她聽,彷彿因為這些話,聽得她渾身各處都莫名的發痛。
“我是否交代過凡事不能涉險,你是當真不要這條小命了?”
風因笑容微涼,說了這話,盯著憐箏的目光幽幽藏意。
他是有怒意,可更多的則是擔心、懊悔和心疼。
沒等憐箏辯駁,風因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憐箏瞪著,手上卻不敢胡亂掙扎。
“我在地下之時,還見過兩個孩童,一個叫阿正,另一個叫阿青,可是還在?”
憐箏一心掛著那裡的事,倒是將風因的情緒破壞個乾淨。
風因氣得笑出聲,將手鬆開,撞上她小心翼翼的眼眸。
他暗歎一口氣,將賽神仙備下的藥膏從袖口取出,再倒入掌心,淡淡道:“死了。”
憐箏愣了一瞬,風因瞧在眼裡,不多話,用手指揩了藥膏,塗抹在憐箏裸露的傷處。
“屋裡有一個孩子抱著另一個,兩個人死在一處,身上都燒融了,不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