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生前所在的何府內院。
門外傳來敲門聲,銅鏡前的女子放下正在簪花的手,勾了唇,將白嫩的玉肩露了出來,朝鏡後的男人遞了個眼色,便起身朝門口光著腳跑了過去。
“老爺……”嬌滴滴的聲音嫵媚動聽,被喊了一聲簡直能酥麻了男人的心神。
“今個兒怎到了這個點還未曾洗漱,整日衣衫不整做什麼樣子給下人看!”
躲在衣櫃的男人並未如預期聽見老爺的回話,倒是聽見了夫人的聲音,距房內有好一段。
“夫人管得到也寬,老爺今日過十五,不是去夫人房中嗎?既不來我房裡,我洗漱了又有何用。夫人前兩月初九不是讓老爺納了新的妾室,為的不就是來分我的寵,老爺足有三四日不來了,現在又何必虛情假意地來問。”她翻個白眼,沒了幾分嬌媚,市儈地轉了身便走。
魏氏向來最看不慣院落裡的鶯鶯燕燕,可最讓其動怒的便是這個蓉兒。她本就放浪形骸,出自煙花柳巷,偏偏經商的時候被老爺買了回來,收作了小妾,換作旁的便也算了,偏偏升了二夫人,事事都要和她過不去,心裡不舒坦,更不讓旁人舒心去。
魏夫人慍怒地瞪著林蓉:“李護院在外頭的客棧出了事,官衙的人說是他殺,今日會派人來府裡傳話詢問,到時候別是這幅不乾不淨的下作樣,丟了老爺的臉面。”
“我這樣就不乾不淨了?”林蓉心中不由冷笑:“感情誰伺候老爺不用張腿兒?有本事別綁著初一十五才見著老爺,好早早再來幾個妹妹,替老爺生個孩子,我就算再不濟,也是有過孩子的人,比誰也比不能生養強!誰落了我的胎誰自己心裡有數!”
“是不是老爺的孩子,你摸摸良心說話!老爺在外那麼久,回來沒兩個月就有了,你這孩子來快去得快,別自己害了孩子眼巴巴遭報應還栽我身上,我沒你這樣骯髒。”魏夫人氣急敗壞地罵了人,摔了門便走。
林蓉冷著臉,看起來倒也不像是氣急了的樣子,她前去關好了門,斜眼看向衣櫃:“我說老相好,也不知道這樣蠢貨是怎麼當上夫人的?”
衣櫃裡的男人扒著門推開笑了,“夫人打從進門就是專寵,偏你來了以後,老爺就少進她的房,你又說人家不能生養,夫人可不就惱了。”
“她惱了,我還惱了。”林蓉抬起那鵝蛋般的小臉,“你個死鬼,偏叫人坑害了我。如果不是落了胎,老爺的家產都盡數落在我手裡了,如果不是她下了藥,那還能有誰?”
“我已經處處都留意了,那日的藥卻也稀奇,都說是廚房派人送了來,可來的卻是個面生的主兒。話說回來,你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陳家福雙手搭上林蓉的肩,親吻著玉頸,“我看你與那死去李二虎平日裡也沒少來往,當日他說的那樣難聽,若不是我……”
林蓉心裡輕輕地咯噔一下:“我說陳老鬼,整個院子來我這最勤快的不是你還有能有旁人?李二虎他拿捏著我的把柄,說的話你要是信了,我也不解釋,反正這孩子死了,也不能為了做什麼滴血驗親,你最好眼巴巴看著我被捕快抓住去,好拷打一番證一證我的清白”
“你當真沒殺李二虎?”陳家福的手不規矩了起來,可嘴上卻也沒歇。
林蓉看似真惱了,一把推開陳家福的手,將衣衫扯了回來。
“是我,你快去滿街敲鑼打鼓,好讓咱倆一同讓捕快忙抓了去。”
“我的小姑奶奶喲,那天的事是咱倆一起去的,我這也是關心關心你。”陳家福將林蓉摟進懷裡,“前幾日老爺不是偷摸著晚上來你房裡了,這幾日我們定要好好溫存溫存,好趕忙再懷個孩子。”
“瞧你這點出息……”林蓉嫵媚一笑,閉了眼。
可沒等片刻,門外又傳來了洗漱丫頭的動靜:“二夫人,大堂來了捕快,交代是要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