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箏一驚,立刻翻身下了床榻,“何時?”
“昨日我前去地牢的半個時辰前。”
十三垂手替她擰了帕子:“獄卒們皆說他意志消沉,只是去取個飯的功夫,人便沒了。”
“人在哪裡,即刻去查!”憐箏一雙眉鎖成繩擰。
十三將手中的帕子遞了過去,道:“昨日連夜就送去了義莊。”
“胡鬧,我尚未初驗過現場,怎可將人直接送去了義莊!”
“因為確實是自殺跡象,捕快們沒有懷疑,就將人送去了義莊。”十三撓頭。
等憐箏洗漱出門趕到義莊的時候,陳屠戶的屍首正在門口的木臺子上擺著,連屍布都沒得及蓋上。
一見這尊瘟神又來了,守莊的老大爺顫顫巍巍地退了幾步路,道:“大人。”
“屍體期間可有人碰觸過?”憐箏蹙眉。
“不曾,從昨夜送來至今,除大人外暫無人來問詢。”
憐箏點了點頭,連身都未回,顧不上燃炭,直接接過從十三手裡遞來的手套戴上。
十三已然知曉憐箏的意圖,一邊去燃了炭,一邊徐徐道來。
“昨夜到的時候,陳屠戶正懸在木樑上,他解了自己腰間的布腰子,穿了那木樑,這才上了吊,死的時候口舌吐露兩三分,周圍並沒有同獄之人。”
憐箏立在屍體身側,雙手探了探死者的頭頂,暫無發現,她再看向屍體的五官。
陳屠戶雙目緊閉,舌尖確如十三所說,露出了兩三分。
她細看陳屠戶的喉嚨,有一條紫紅色繩索痕跡,直達左右耳後邊的髮際線,確實是懸掛勒死的,並非被人從身後勒住。
觀其手足,雙手雙腳都朝下垂直,從屍體上來看,整體確實是上吊自盡的跡象。
“可有發現?”十三見她停下,“有什麼懷疑之處?”
憐箏眼眸黑白分明,搖了搖頭:“沒有。”
如果人是被強制懸掛在樑上,不願就死的人必定會有掙扎,掙扎之下,喉嚨的勒痕等等都會出現不同的跡象,但是陳屠戶身上都沒有出現過。
難不成陳屠戶當真是自殺?
這就奇怪了,若是不知曉殺害碧草的人是誰,陳屠戶又怎麼會安心就死?
“十三,剖屍。”憐箏不死心。
花了數個時辰驗屍,體內沒有出現藥物致死,更沒有其餘值得懷疑的地方。
“府丞已派來小廝找尋你,眼下已派人前往義莊稟報,說是晟王已在官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