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姜女安全進了城門,憐箏這才放心朝義莊回,可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稀稀疏疏的動靜,她蹙眉回身,只見十三一張嘴撅的老高,不得不委曲求全跟在她後頭。
風因合了涼扇握在後方,看她回頭,聳了聳肩,一幅全然與我無關的表情。
這人真是……
憐箏眸光狡黠,卻依舊只當做看不見,自顧自地往山上走。
“主子。”十三心有不甘,著實看不懂主子到底為何非要跟著這麼個人。
風因不管他,連瞧都不瞧,只顧抬步跟上。
今個兒天晴,沒到晌午,日頭便大了起來。
三個人呼哧呼哧地爬著山,只有憐箏一人冒出了一身的汗,他二人都是習武之人,想來體力都比她好上許多,可她的腳速也沒見慢下,反倒是讓訝異。
他們不曉得的是,憐箏在現代偏偏是個暈車的主兒,暈機暈車暈船,與現代交通工具絕對無緣,對古代以步代行反倒是非常適合她。
走了好一會,才能遠遠瞧見半山腰上兩座宅子的尖頂。
再走上一會,便能看清那一座大些的宅子外斜掛著“義莊”二字。
這才剛能看清個字,憐箏的腳程就忽然加快了,風因和十三不明所以,只當她是強撐著快點走到便是了,卻不知憐箏是因為那吹來的風裡有新鮮腐屍的味道。
十三抬頭看見了匾額,臉色就變了:“主子,這可是義莊。”這裡有很多死屍的。
風因斜眼瞧他,“大驚小怪。”只怕你劍上殺的人遠比一個莊要多得多。
十三一怔,反應過來了。
也是,他忽然怕個什麼玩意兒?
憐箏卻顧不上這些,她剛爬完上坡,一眼就看見了義莊大門口下坐著兩個人,正在那以袖擦汗,想來也是剛爬上來不久。
臨走的時候,她將義莊的門也鎖上了,所以這些人進不去。
“陳伯。”憐箏往前頭走,隔著百米遠先喊了一聲,不然這荒山野嶺的也容易驚了別人。
兩個正坐在義莊門口下遮陰的人,聞聲看過去,為首的老頭一拍大腿,利索地站了起來。
“我說憐箏,這幾日你可跑哪兒去了,讓老頭子我好找。這山上山下的來了好幾回,回回見著大鎖,可將我愁壞了。”
“對不住,陳伯,這些日子復公文去桃林鎮辦案了。”
憐箏柔柔一笑,朝他身後的擔子看了一眼,“有屍首送來了?”
“案子已經清了,縣令請了新的仵作,屍體已經驗完了,說是被蛇咬死的,沒什麼疑點。只是這人不是本縣的,已經命人差書信送去此人的家鄉,找人來認領,這才命我倆暫且將屍體送來。”陳伯喘了口氣,示意依舊坐著那新來的小子站起來讓憐箏認個臉。
憐箏看了一眼,點點頭,從腰間取出鑰匙,解了鎖頭,推門讓他們先進去。
就這麼會兒的功夫,風因和十三也已經到了門口,旁若無人地進屋找了椅凳舒服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