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宮。
宮外頭突然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一位宮女,過門檻兒的時候沒跨出一步子,跌在了門檻上。
“慌什麼,如此樣子,成何體統?”身著華服的楊淑妃手上接過下人遞來的湯婆子。
跌跤的宮女名叫珮兒,她連忙爬起身來,垂首道:“娘娘,席貴妃那出事兒了。”
“能出什麼事兒?”楊淑妃低頭掃了一眼,朝天空望去。
“席貴妃已接連沒了兩個皇子,她手上已經沒有了籌碼了,還有何好忌諱的?皇上的身子已經不行了,難不成她還能生的出來?如今只要宗紀穩住如今的地位,難不成還能讓那廢妃的兒子登上皇位不成?慌什麼……”
“娘娘,今早木蘭大人進了宮,查出六皇子並非病死,而是遭人陷害被毒殺的,牽著這條線,皇后娘娘和董貴妃都趕去了紫虛宮,查出席貴妃也中了同一種毒……”
“席貴妃那樣謹慎的人?竟是也中毒了?”
楊淑妃多嘴了一句,可剛一抬頭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擱下手裡的湯婆子,連忙將朝珮兒近了幾步,追問道:“你方才說她中毒了,可是查出何毒來了?”
珮兒眼淚盈盈,跪倒在地:“查出來了,如今說是丹砂,原是負責的董韋莊偏巧那一日被人換了楊玉義,如今皇后娘娘已經派人將楊玉義拿下了!”
楊玉義正是董韋莊的徒弟,也是楊家如今拔尖的那一撥人才裡頭最為出眾的。
不過年約三十,便隱隱有超過董韋莊之勢。
楊淑妃那柔眉倏然一橫,竟是橫生冷冽之意,她一掌落在桌面,生生將手鐲給摔斷了。
“本宮就說這席舒樂好端端的非要換了董韋莊做什麼!原是要害到本宮的頭上來!”
“娘娘,不止這些,御藥司裡查出有人近日並未喝御藥司煮好送來的湯藥,而是擅自取回宮裡自行熬煮的,還有何人取了丹砂……”
“這與本宮有何干系?”
楊淑妃話還未說完,突然身子就頹然落座。她閉了眼,這才想起那事來。
“珮兒!”楊淑妃猛然睜眼,盯住了珮兒,一字一句道:“是誰出賣了本宮?”
珮兒垂首,淚珠兒已沿著眼角落了下來:“回稟娘娘,皇后娘娘已經帶著人審過了楊玉義,他已是俯首認罪,董貴妃已帶著人來景翊宮了!”
“妹妹宮裡頭的人得信兒倒是挺快。”
“來的到快……”楊淑妃幽幽抬眸,恰好對上已來了景翊宮的董貴妃。
董貴妃在宮裡這麼些年,除了席貴妃受寵處處壓制,剩下的便是這楊淑妃。
楊淑妃的兒子便是那二皇子衛宗紀。
“姐姐來得到快,小妹還以為會是皇后娘娘親自來了。”楊淑妃勾著唇角。
“楊正義已是招了,你的確命人去取過丹砂,你楊家怕是要敗了。”董貴妃響亮一笑,眼眸露了一絲恨意,“正如你用人在朝堂上上書參奏了本宮的兒子,如今便是你的下場了。”
“這樣便想將本宮數十年的楊家連根拔起,楊家又豈是這樣輕易被你們捉弄垮的?姐姐是否太過可笑了?”
楊淑妃強撐著一口氣,隱住那發顫的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