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墨問道:“孩子在嗎?”
費解連連點頭,說道:“在,在呢。”回頭打聲呼哨,就見一個身材健碩,身手敏捷的漢子,懷裡抱著孩子,幾步就到了葉墨身邊。
好功夫啊,葉墨問道:“這位是......”
費解答道:“自家兄弟,費管。”
葉墨點點頭,接過孩子,見小孩子雙眼緊閉,呼吸急促,隱隱有雜音,還時不時的咳嗽,看起來,肺病的病症更接近了。
沒有抗生素消炎藥,這個病會要了小孩子命的,葉墨用手背觸控他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自己也不覺開始發急。
也不和費解多說廢話,趕著驢車就一路急走,驢子彷彿今天通了人性,似乎知道葉墨很急,四條腿邁的很急,雖然顛簸的更厲害,但相比孩子的病症,就算不得什麼了。
進了城直奔集市上的那家藥鋪。
停下驢車,也顧不得拴好韁繩,抱著小孩子就進了藥鋪,正好看到那位老掌櫃看賬本,上前說道:“老伯叨擾了,我小弟病了好些天,一直不好,也吃了好些藥,煩請老伯給看一看。”
老掌櫃抬頭一看葉墨,不由問道:“這不是昨日的小郎君嗎?”
葉墨點頭,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老掌櫃依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也許是老掌櫃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對這種小兒病症,司空見慣,心知,就是著急也沒用,也得對症慢慢治療。
葉墨苦笑著道:“實不相瞞,小子還有要事要辦理,想把小弟放在老伯這裡,不知老伯能否給予方便?”說話間,騰出右手,從懷裡摸出小半袋子刀幣,放在櫃檯上面。
老掌櫃微微一笑,並沒有動櫃檯上的錢袋,說道:“救人之命,乃是本分,既然小郎君信得過老朽,那就放下吧,小郎君儘可安心去吧。”
唉,還是好人多啊,葉墨暗自感嘆,對老掌櫃千恩萬謝的,出了藥鋪。
葉墨感嘆著,趕著驢車在城裡四處閒逛。
於是,諸暨縣城就出現一個坐著驢車,一身乾淨的麻布衣服,一臉文雅而驕傲滿城遊走的少年郎。
這少年郎很是奇怪,明明是貧家子弟,卻不像是貧家能生養出來的,更奇怪的是,這個少年郎走遍了縣城最著名的三大藥鋪,就是為了問一味“香榧”的藥材。
藥材名錄裡,哪有香榧這味藥?香榧不就是日常消食的果食嗎,怎會是藥材呢?
好奇怪的少年郎。
藥鋪走完了,又走米鋪了,縣城裡四家米鋪,一家一家的走,走到四家米鋪最大的城北“盛家米鋪”不走了,買了菽,又換了陳年的舊菽,而且還是幾乎快發了黴的,天爺啊,發了黴的菽,吃了要死人的,這少年郎,失心瘋了不成?
葉墨當然沒有失心瘋,就這點碎銀子,能買多少米?幾乎快發黴的,就是還沒發黴,陳年舊米的,還不是為了多買些?
費解他們能多吃一口,這個冬天就能多挨一天,畢竟還有個孩子呢,流民的孩子,冬日裡,能活過來的,少的可憐啊。
本來想著,能做成這麼大的米鋪,生意定是誠實的,本份的,誰成想,是個黑店啊,活計一個賽一個下作,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