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大巫沉聲道:“神寨的每一個人都發過重誓:守護不住秘境,必會以死謝罪。”
“如果放在幾百年前,神寨新立時,守寨大巫不會找任何人下秘境。攔不住對方,大不了拼死一搏。現在不同了,神寨後裔已經繁衍生息上百年,他們都有家人,一旦對方離開苗疆,神寨上下都會以死謝罪。我作為守寨大巫,不能去冒這個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頭道:“我懂了。不過,你就不怕,我拿到那樣東西,反過頭來對付你嗎?”
冬天大巫擺手道:“第一,我相信豆豆的眼光,她不會把奸滑之輩收做子侄。”
“第二,你也有要求我的地方。”冬天大巫伸手指向史和尚等人道,“他們身上的蠱毒,我能解。你這一路的表現,我一清二楚。你深入苗疆,不就是為了給他們解毒嗎?”
冬天大巫應該沒有通天徹地、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則,也就不會讓人偷入秘境了。
我估計,她在我們昏迷之後,用了什麼辦法掏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所見所聞,甚至是各種推測,她能知道我們一路上過來的情況,也不奇怪。
冬天大巫倒揹著雙手微笑道:“第三就是,我有控制你的辦法。你既然認識豆豆,就該知道,豆豆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毫無下限可言,而我跟她恰恰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我淡淡微笑道:“我答應你的條件,因為,我也相信豆婆的眼光。”
“好!”冬天大巫挑了一下拇指,“事成之後,我會給你酬謝。你過來,我先幫你解開身上的蠱毒。”
冬天大巫把我領進了一間茅屋,用刀割開了我的手腕錶皮之後,將我的傷口浸在一隻撐滿水酒的大腕當中;沒過多久,碗裡的酒水就被我的血跡染得一片通紅,而我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順著手臂慢慢往傷口上移動;不久之後,我就看見酒碗裡掀起了絲絲波瀾,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酒水中扭動著身子。
冬天大巫道:“不用緊張,那是桃花蠱,等一會兒就好了。”
我看向冬天大巫道:“我能不能問問,對方是怎麼潛入了神寨?”
冬天大巫說道:“其實,說起來一文不值。那個人只不過是把握了人心而已。”
“神寨當中一直都一個傳說,那就是秘境當中藏著一隻神蠱。也正是因為那隻神蠱,才有了一蠱壓苗疆的傳說。”
“這個傳說流傳過很多年,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因為,除了萬蠱之王,沒有什麼東西能讓神寨傾盡全力也無法阻擋。甚至,連我都覺得這個傳說是真的。”
我抬頭看向冬天大巫:“難道不是嗎?”
“是與不是,只有深入秘境才能看見。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秘境裡的神蠱沒有傳說的那麼神奇。”冬天大巫話鋒一轉道,“但是,很多人都相信傳說是真的,當然也包括其他三個蠱神在內。”
冬天大巫說道:“大概在幾個月之前吧,神寨附近的蠱蟲忽然出現了一次大規模躁亂。當時,很多蠱蟲都失去了控制,發瘋似的想要逃出神寨的範圍。”
“我和幾個巫師聯手鎮壓了幾次,才安撫住了暴亂的蠱蟲。但是,不久之後,蠱蟲就發生了第二次暴亂。那次鎮壓之後,神寨裡的蠱蟲開始大量死亡。我們幾次研究之後才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些蠱蟲是被嚇死的。”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眉頭一揚:“蠱蟲也能被嚇死?”
“能!”冬天大巫點頭道,“蠱蟲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靈性,當遇上難以抗拒的危險時,也一樣會感到害怕,甚至被活活嚇死。”
冬天大巫繼續說道:“從那之後,苗疆就流傳出了‘神寨秘境的神蠱甦醒’的謠言。一開始,我還在極力控制這種謠言,可我越是控制,謠言流傳得越廣,也越發逼真。最後,就連那三大蠱神也開始在試探謠言的真假。”
“那時候,我們神寨剛剛經歷了蠱蟲大量死亡的損失,雖然還有一些底蘊,但是一旦讓謠言發酵,惹得三大蠱神同時聯手來襲,神寨就會有覆滅的危險。”
“我乾脆敞開大門,把那三個人全都給讓了進來,讓他們一起幫我尋找蠱蟲大量死亡的原因。那時候,我們四大蠱神湊在一起,必須全神貫注地互相提防,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人算計。把他們全都讓進神寨看似冒險,其實是最安全的辦法。”
我忍不住挑起大拇指道:“佩服!”
冬天大巫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這份決斷和膽色,卻非常人可比,當得起一方梟雄。
冬天大巫苦笑道:“高明的是那個騙子,而不是我。聚集四大蠱神,應該是是他算計當中的一環只不過,這個環節是由我來完成的。那時候,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結果卻讓那人鑽了空子,騙取了羅旺他們的信任。”
冬天大巫說到這裡停下來,我卻驚訝道:“那人在你眼皮底下騙了羅旺他們三個?難道,你就沒告訴羅旺你召集蠱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