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剩下的啊。”
“都多少天了,還沒吃完?”
“唉,就這麼點面,留給你的。”
葉墨心裡一酸,發誓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大半年了,還為了這口吃食,都成什麼了,明天就去買面,買白米,買的足足的,吃得夠夠的,非得吃到吐為止。
奶奶的,聽說上次施紫衣和鄭旦,為了這點面,在城裡米鋪受了欺負,白白的花了那麼多錢,才換來這麼點面,對了,就是城北那家“盛家米鋪”
好了,這回咱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想算賬,還是新舊賬一起算,那就要找到合適的算賬人,葉墨腦子裡,把所有認識的人,都細細的過了一遍,發現,再也沒有比鄭亭長更合適的了。
對著鄭涉喊一嗓子,鄭涉緊走幾步趕了過來,吩咐他,趕緊的,鄭亭長請過來,請不過來,你也就不用來了。
鄭涉一呲牙,有些許為難的樣子,但看到葉墨已經瞪起的眼睛,連忙就跑了。
酒菜剛剛在小廣場的一角擺好,鄭亭長一臉不情願的來了,看著桌子上的酒菜,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鄭涉在他身後悄悄給葉墨一個眼神,弄得葉墨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何意。
鄭涉想說又不敢說,不敢說又擔心葉墨,急的手足無措間,一張臉憋脹的通紅。
鄭亭長看葉墨的眼神怪異,不由回頭看向鄭涉。
鄭涉急忙很自然走了出去,不敢看鄭亭長的眼神。
不管了,既然把神給請來了,就先好好敬上一敬再說其他。
喝酒,小子先敬長輩一杯。
鄭亭長一臉猶疑,你小子準沒好事,不然對老夫何以如此客套起來?
呵呵,葉墨乾笑,也不多言,先乾為敬,一碗酒就下了肚。
然後看著鄭亭長也跟著一碗好酒下了肚,就笑眯眯對他說出了心裡的計劃。
三碗好酒下肚,鄭亭長沉思。
五碗好酒下肚,鄭亭長眉毛挑了挑。
一罈好酒下了肚,鄭亭長嘆息著說道:“施里正說,你有些變了,可是又說不上哪裡變了,我看啊,是你的心變了,你以前的心啊,就是平平淡淡的,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就算了,現在你心裡不安穩了,有了牽掛了,所以,不得不變了。
你想要的更好,想要的更多,就的不斷改變手段,對惡人有惡人的手段,對善良的人有善良的手段,比那些只知道用手段,不辨別好壞的小人,強的不止是一點點,正是因為如此,施里正才說出不知道你哪裡變了的話來。”
葉墨張開嘴,把酒罈底朝天,讓最後一滴酒水,滴落口裡,放了空了的酒罈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喃喃道:“天不早了,該好生休息休息了。”
月亮都快要沒影了,篝火也燃盡了,鄭亭長站起身,搖晃幾下,就大步走了。
鄭涉搖搖頭,把葉墨架起來,把手臂擔在肩上,一步步向學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