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冰倩緩緩地從胡漢三的手裡接過了這副手套,這副手套制敵堅硬,帶著一種嗜血的冷意,和墨之妄那把漆黑的長刀的刀鞘一模一樣,讓她再度想起了那一場如夢一般離奇的記憶。
其實她從來未曾向人提過當年的事情,當初綰綰帶著她進入到天劍山內世界時,她本來是昏迷的,但是後來因為外界的震動,她甦醒了過來。
雖然她依然是被禁錮在那一個小小的棺材裡,但是綰綰的那種秘法借用了她的元力氣息,便也是相當於使兩個人合二為一了,所以綰綰當時的所見,她也看得見。
只不過在當時那種情況,她因為秘術的原因是半醒半睡,看見的這些就真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從那時起,她就已經知道了墨之妄的身份,只是她沒有拆穿,也不忍心拆穿,於是便偽裝成了一直是昏迷著,什麼都不記得。
但是其實從那時開始,她就該知道了墨之妄就算是和她一樣生長天劍山,卻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只不過,在那個天真爛漫的年紀裡,有些東西萌了芽便無法消除了,這些東西藏得越久,根莖就會往心裡扎得越來越深,最後或許就會成為執念吧?
她的執念,就是永遠無法忘記的那場雨夜。
“小師叔?”一個聲音在她的面前輕柔地響起,讓她再次愣了愣神,一抬眼便看見了胡漢三那張熟悉的臉,她第一次正視這張臉。
胡漢三瘦下來後,臉型也是那種稜角分明的,完全稱得上是帥氣的,再加上他那比墨之妄身上還重的江湖氣,其實也是個挺有魅力的男人。
她也一直都知道胡漢三的心意,只不過有些東西認定了便再也無法替代了,其他的東西便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小師叔?”胡漢三又喚了一聲,以為是羅冰倩還在生自己的氣,心裡還有點發虛,聲音就又小了些,“能行嗎?”
“試試。”羅冰倩原本有些迷惘的眼神立刻就變冷了,這神情像極了她的母親羅冰清。
“哦。”胡漢三有些木訥地應了一聲,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往後退了些。他在羅冰倩的面前一直就不善言辭,這個時候便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的程七雪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兩個人,心中自覺得這這天劍山的人際關係好複雜啊~還是她和無顏簡單,雖然也是兜兜轉轉,但是一旦認定了,那就不會再猶豫膽怯了,雖然這裡面的原因多數是因為她比較直率。
或許,天劍山的都跟無顏一樣是心裡悶騷的傢伙,不對,墨老二不那樣。
羅冰倩轉過了身,將手掌攤開,那副黑鱗手套便從她的手掌心中緩緩地飄了起來,然後羅冰倩迅速地變幻著雙手之間結出的印記,一面面符旗便突兀地出現在了空中,將黑鱗手套團團圍住。
符旗上漸漸地亮起了青色的光芒,光芒之間似乎是流竄起了風,颳得手套上的黑鱗沙沙作響。
似乎是因為這場法陣的緣故,這禁地裡也漸漸地起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