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冰清看向墨之妄,淡淡地說了一個字:“說。”
墨之妄看著羅冰清,心想這師妹她孃的行事作風比無顏還硬派啊,一點多餘的時間都不浪費,於是他便也不拖泥帶水了,直接說:“這是一種古老的邪派功法,名為‘畫皮之術’,是幻術的一種。這種術法需要先將人殺死,然後用死者的真元在自己表層做一層薄薄的幻境。這個幻術的高明之處便是旁人根本無法識破,施術者還能得到死者的部分記憶,甚至功法傳承。”
司徒盛點頭深思:“的確聽說過南陸有這種功法流傳,竟不想如此高明。你如何得知的?”
墨之妄一滯,當然不能說自己有個隨身小百科啊,然後他就胡謅一句:“在天可汗墳墓裡有一個藏書坑,我無意間看見的。”
“你如何推斷出就是芮迪志在施展此等功法的?”羅冰清淡漠地看他,直奔主題。
墨之妄當然也不能說是殘魂看出來的,於是便用早已編好臺詞繼續說:“不是芮迪志,芮迪志也已經死了。”他看向地上的芮迪志,此時芮迪志的臉已經出現了變化,芮迪志是一張富有陽剛氣息的國字臉,而現在,這張臉越來越瘦,逐漸地要變成另一幅樣子。
墨之妄說:“這種功法一旦神識受了重創,便無法繼續維持,原本擁有的屍體也再也無法儲存,必須立刻找到下一個目標。石澤武如是,無茩如是。我們現在可以很明確地梳理出一條線來。
這人應該是藉助了一個弟子的身份進入了天劍山,但天劍山的護山大陣可不緊緊是身份識別,他肯定受到了神識的壓制,所以快速地替換掉了無家那四個灰袍弟子,最後替換到了石澤武身上才穩定下來。
但是,接下來天劍山又出現了一次元力震盪,將他再次重創,這個時候便遇見了我。可能我也是他的一個目標之一,但是我很快便將他送到了醫館,交到了無茩的手上。之後,他便以無茩的身份參加了這次的行動。”
墨之妄看著地上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芮迪志,繼續說:“再之後,這人遭受到了不鳴山幻境的神識衝擊,也維持不了自己。而之後,他抓住了最後的機會,也就是在只有芮迪志守著他的時候,出手殺了芮迪志,並迅速地偽裝好了自己。”
在場的眾人,除了羅冰清,已是滿臉的憤怒。
“你……究竟是如何看出的……”地上的人不甘心地問,他如今被破神符和捆仙索雙重束縛,已經無法動彈,連說話都成問題。
“是元力。就算是再怎麼偽裝,一個人的元力也是無法複製的。”墨之妄看向地上的人,“你就算再精心的偽裝,在幻境當中也無法維持,這就是破綻。當然更關鍵的是,這個手勢。”
他伸直左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曲攏小拇指和無名指,將這個手勢放在胸前,“這不是西陸人的習慣。芮迪志一輩子沒離開過西陸,常年待在戰部,不可能有機會學到這些東西。而且,你連續說了兩次‘天神保佑’。神是禁忌,就算是傳統的西陸人,也頂多只說‘長生天’,不可能說神。
一個真正的偽裝者,應該在危機關頭都要忘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