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的風勢太強了,墨之妄雖然是及時地拽住了綰綰,卻也是被帶著往下掉了一截,幸好他立刻就用手抓住了旁邊凸起的岩石,這才穩住了身體。
可是,如今兩人也都是懸在了懸崖邊,上不去,更不能往下掉。
“墨之妄,放手!”綰綰目光焦灼地看著墨之妄,她努力地向上抓出了自己的手,卻是要去扳墨之妄的手,“我們兩個都會掉下去的!”
“這個時候,你居然講起、禮來了……”墨之妄的輕輕笑了一下,卻是將綰綰的手拽得更緊了,都勒出了紅痕,避免了被綰綰把手指扳開。
“誰和你講禮了?!”綰綰被墨之妄拽得痛得皺緊了眉頭,“我們本來就是要去豪賭,我現在只能把賭注壓在你的身上!”
“要賭就賭你自己!”墨之妄微微咬牙,抓住岩石的那隻手用力向上撐,同時另一隻手也在用力往上拉,想要先將綰綰給扔回山頂。
“婦人之仁。”這個時候,一雙皮靴出現在了墨之妄的視線裡,他往上看去,便看見了提著封霜劍的郯謇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卻還想著救別人。”
“……”墨之妄沒有說話,但是在繼續往上撐著手臂。
“你個卑鄙的傢伙!”綰綰在下方破口大罵,“說好的公平決鬥,你居然玩陰的,你不配當兵修!”
“這叫兵不厭詐,”郯謇冷哼了一聲,“還有,我不是兵修,我是器修,器修不講你們那套裝模作樣的規則”
郯謇就這麼看著墨之妄一點點的往上撐著手臂,在墨之妄的頭即將冒出山頂的時候,郯謇突然就向前一步,一步踩在了墨之妄的手背上,用力地往岩石裡碾壓。
墨之妄瞬間便皺緊了眉頭,他的手開始顫抖,可是他必須抓得更緊,不然就真得會和綰綰一起掉下去!
“墨之妄,快放手啊!”綰綰看見現在的情況,更加激動地大叫起來,“放手!然後殺了這個小人,就是替我報仇了!”
“……”墨之妄依然沒有說話,一面抓穩了岩石,一面讓自己的身體貼向巖壁。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你這個人,真得要用一個詞的話,大概就只能形容成‘矛盾的蠢貨’了吧?”郯謇低頭看著依然在努力攀巖的墨之妄,
“你明明就是個殘忍的傢伙,殺人根本不眨眼,卻總是喜歡在危機的時候變成‘救世主’,豁出了性命跑去救別人。
如果我是你,早在兩百年前就把我給殺了,免除後患。像我這樣子的威脅,一日不除,就有可能在哪一天把你除掉了。不過,以你這個人的腦力,恐怕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我吧?”
墨之妄微微皺眉,他的確從來就沒有留意過郯謇,如果不是之前在長安,他們和郯謇聯手,他甚至都不曾去猜過郯謇的真正身份。從這方面來說,他的確是蠢啊。但是猜出來了又怎麼樣?對於一個替補,他根本就不屑的。
“你認為我對你的恨意,僅僅是因為我是你的影子嗎?”郯謇高高在上的看著墨之妄,繼續面無表情地說,
“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活成你的影子。相反的,是你總是擋在我的面前。無論是當年的‘論劍大會’,還是在後來的長安。似乎只要有你在,就可以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小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