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或許吧。”郯衍又恢復之前那樣和善的樣子，“只是啊，有些東西，我們必須讓族人們早點明白，不要報有什麼幻想。”
墨之妄的表情沒有變，但是在他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舒服。他雖然憎恨世人對神裔趕盡殺絕，但是卻並不憎恨整個人族。如果未來的這個世界的走向就像這一群人想得那樣，人與神裔只能存活其一，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是無法作出選擇的。
他微微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程七雪，想起在之前雲州的時候，他和程七雪曾經有過一次喝酒聊天，也是談到過差不多這樣的事情。
“我們都不算合格的神裔，對於這個人世始終有著感情。但是，我們就算這次救得了他們，但是未來呢？如果這個時局繼續發展下去，我們神裔終會找到機會從幕後站到臺前，也終會和人族打一場大戰的。”
當時程七雪是這樣說的，說明她的心底早就已經有了差不多的覺悟，但是看她現在這副愁眉緊鎖的樣子，也說明了她依然無法做出選擇，神裔與人之間的選擇。
這時，雲詩終於第二次說話了，她將手中的茶杯再次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向著郯衍微微欠身，說：“郯家主的心意我已明瞭，無論幾日後的大會是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雲家一定都是一心為了神裔的。今日也叨擾許久了，告辭。”
說著，雲詩也不看郯衍是什麼神色，也不管郯衍是挽留還是送客，她就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撫了撫跪褶皺的長裙，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墨之妄見雲詩要走，他當然也不能留下了，當即就說著：“那我也告辭了！”然後也立刻起身要跟著雲詩離開。
程七雪本來還在深思，一不留神就看見自己左邊和右邊的人都走了，還有點懵。
墨之妄見她這神色，趕緊就朝程七雪喊了一聲：“嫂子，咱們去喝酒唄！”
“誰是你嫂子？！”程七雪立刻就變了臉，追著墨之妄也離開了。
郯衍見這群人突然而來，又突然地走了，也不覺得惱，只是微微握著手中的茶杯，輕輕嘆氣：“雲家呀……”
作為一個陣修，基本的眼力勁他還是有的。他知道墨之妄和程七雪來是為了雲詩，走，還是為了雲詩，而墨之妄和程七雪的背後就站著神裔中武力最強的歟家和宣家。這也說明，雲詩那邊至少有著四票，已超半數。
至於剩下的亦家、姜家也就並不重要了。
“雲大先生！雲大先生！”墨之妄追著雲詩離開了郯家，後面跟著一起追來的程七雪。說實話看雲詩走路的樣子，其實她走得不算快，但是墨之妄就是追不上。
其實他也是知道的，雲詩這樣做是為了讓他們儘快地離開郯家，離開這個到處都是陣法的地方。
等出了郯家的大門，雲詩才停下腳步來，回頭看向墨之妄，淡淡地問：“歟家主找我有何事？”
“我……”墨之妄一下子沒跟上雲詩的臺詞，腦子裡靈機一動，把喵球從懷裡掏了出來，說，“喵球想你了。”
但其實喵球現在正睡得歡，因為墨之妄的內天地元力充沛，正好適合它現在的成長髮育，可以讓它心安理得的一邊睡覺，一邊吸收元力。所以當墨之妄把它給掏出來時它都還沒有反應，只是動了動耳朵，夢囈一般地“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