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醒來的時候,正趴在搖搖晃晃的擔架上面,而就在他旁邊一起搖著的擔架裡,就躺著昏迷不醒的郯銜,這讓他差點沒有翻下擔架。
也難怪,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覺醒來要麼看見自己媳婦,要麼就是問著媳婦殘香,結果這次醒來看見的是一箇中年大叔,就像是美夢的結局一下子就插進了惡夢,怎麼不嚇他一跳?
然後一支溫涼的手便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又輕輕地按回了擔架上。墨之妄扭頭,在第二眼看見熟悉的臉這才送了一口氣。他握住了按在自己身上的這隻手,輕聲問:“你沒事吧?”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當然是雲詩,雲詩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輕聲說:“我沒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墨之妄被雲詩這麼一提醒,便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後背,現在的後背只是有些癢蘇蘇的,可能是有些皮肉還在生長,但是他一點也感知不到痛了,肯定是已經好了。於是他說:“放心,死不了。”
然後直接就從擔架上翻了下來,這旁邊的人也沒有因為他這樣的舉動驚訝,腳步不亂地繼續向前行進,還有條不紊地收疊好了擔架。
墨之妄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正在被一群人簇擁著,似乎是在急行軍,於是他問:“這是要去哪兒?”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雲詩說,“辰燁動用了‘蒼穹天’的力量,將這長安周圍都圍進了一個巨大的結界裡,我們根本出不去,只有回到長安,從他那裡找尋破解的辦法。”
“所以我們去長安?”墨之妄問。
雲詩微微搖頭,說:“不,我們去長安郊外的一個普通農莊,那裡藏著長安最古老的一個地道。”
“最古老的地道?”墨之妄疑惑了一下,“你們是決定從那個地道進去?可是,辰氏皇族是和長安城一樣古老的家族,你們知道的地道,他們會不知道嗎?”
雲詩低頭看了墨之妄一眼,很平靜地說:“他不會知道的,這個地道的存在,就是為了不被皇族知道。”
“嗯?”墨之妄大為不解。
這時,他的身旁傳來了幾聲輕微的咳嗽聲,他偏過頭去,便看見擔架上的郯銜醒了。郯銜睜開眼來,目光也是和墨之妄撞在了一起,然後郯銜的眼睛便微微地搖動,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然後他才看向雲詩,緩緩地說:“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個時辰。”雲詩淡淡地問答。
“不到半個時辰,”郯銜閉著眼睛計算著時間,然後說,“那麼我們應該是快要到了。”
“伯父,在走兩公里路我們就到了。”這時,郯謇從隊伍的前方退了下來,走到了郯銜的身邊,“那裡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這幾年也沒聽見那邊被動過土,地道的出口應該還沒有被發現,只是具體的位置還要您去確定。”
墨之妄聽到了這裡,便明白了,他看向雲詩,說:“這個地道,是隻有郯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