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種睡姿也太親密了。
齊妙一個激靈完全醒了,手忙腳亂的退後,半撐起身子望著他,“我是不是擠的你不能睡?我睡相不好,喜歡踢被子,以前和我大姐一起睡大冷天的還搶被,你……世子,對不住。”慚愧的低頭。
白希雲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目光從她衣衫半褪的上圍移開,“沒什麼,我睡得沉。”緩緩坐起身來,就要下地。
齊妙原本想要阻攔,但是一想人家保不齊是要去上恭桶呢,她難道還能將夜壺拿來捧著給他用?何況現在白希雲的身體狀況已經好了一些,自己走路雖然會極度疲勞虛弱,然也不似從前那般必須臥床了。
不多時,屏風後的淨房裡傳來水聲。
齊妙紅著臉,赤足下地輕手輕腳的去拿了自己藏在花盆下面的銳利簪子將指尖挑破,將血液滴在桌上一直暖著的溫水中一滴,又用手擠著手指將血滴在臉盆架子上的黃銅盆中。
聽著白希雲似要出來了,她索性絞了溼帕子到他身前:“阿昭,洗臉。”
白希雲凝眉看著她一雙白皙天足,那上頭的燙傷雖已經好了,但疤痕尚在。
“怎麼不穿鞋子?也不怕著涼。”擁著她去拔步床坐下,就拿了齊妙的帕子要給她擦腳。
“阿昭,那是人家給你擦臉的!”齊妙急了,那可是她想給他美容用的!她特意試驗過,在洗澡水裡低一滴血,她面板都便的光滑了。她現在認定了飯票不能換,當然想治標治本,內外兼顧。
白希雲道:“待會兒讓丫頭打水來。”
“不行,你就要現在洗,你洗過了我再擦腳好了。”齊妙又奪回帕子,怕腳底踩髒了床單,索性跪在床沿按著他坐下按著他給他擦臉。
溼潤的帕子滑過他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樑、消瘦的兩頰,抹過他胡茬初生的下巴,隨即又擦過他的脖頸。
齊妙仔細的為他擦拭,期間又去將帕子重新洗過一次,就連他雙手都抓了手掌、手背、甚至是每一個指縫都不放過。
她的表情專注,心裡想的就是這可是美容水,不能浪費啊。
可是看在白希雲眼中,她的認真是對他的關心和最大的溫柔。心裡已經動容的無以復加。
“大功告成!”齊妙笑吟吟抬頭,不料想撞進他的眼波里,當即慌亂的別開眼,下了地先去擦了腳,又給白希雲倒了一杯剛才加工過的溫水端來,想到以後他若是先喝了別的水不渴了,她給他定製的養生大計不能奏效,就霸道的補充道:“以後晨起的一杯溫水,必須是我端給你的。”
白希雲笑著喝了一杯水,隨後唇角彎彎的問:“夫人是在告訴為夫,以後每一個清晨都會陪我醒來嗎?”
齊妙的臉一下子紅透了。這貨理解能力太強了,都能將好好一句話理解成“地久天長”!
她不敢再跟他獨處了,免得說著說著就成了情話,高聲吩咐人進來服侍。
其實愛蓮幾個早就在外頭聽見了動靜,就等著主子吩咐呢,是以聞聲進來一應都預備齊了。
洗漱過後用罷了早飯,冰蓮就進來回話:“回世子,夫人,才剛外頭傳來訊息。說是侯夫人將那個在茶壺上做手腳的婢女抓住了,待會兒要杖刑重罰。”
杖刑?記憶中,原本齊將軍府裡也曾經有婢子犯了錯要打板子的。
左右是不傷及性命,想必那個暗中在敬茶時動手腳的人其實做的也正和安陸侯夫人的心思吧?
齊妙就沒有言語,只是細細的診治過白希雲的脈象之後,與李大夫斟酌著修改了方子中的幾味藥,就親自去灶間煎藥了。
煎藥也有學問,她自然對此道深諳。
李大夫醫術不凡,見齊妙不但聰明又善於鑽研,且彷彿如《千金要方》《本草綱目》之類的醫學典籍都已熟讀,越加覺得有個人探討醫道十分快活,便去了灶下與她說話。
不多時卻有個婢女到了沁園門前傳話,“老太君請世子和夫人去錦繡園昏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