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對,只是每次聽到心裡總是空空的。像其他師兄弟一樣,每天我們都會在大殿裡做功課,而且每一次我都不能堅持到最後。
中途停下來的時候,我總會偷偷的睜開眼睛胡亂的看著,我的師兄弟中似乎每個都非常的用工,我從來沒有見到有誰會像我一樣在中途停下來,還能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但憑這一點很多師兄弟總是說我不是一個好和尚。
因為我做了一個好和尚不應該做的事情,以前他們說我時我就會反問他們什麼才是一個好和尚應該做的,他們的回答從來都沒有變過:努力做功課,努力唸經參禪。
很多師叔師伯也會提醒我說做功課的目的就是心靜,我這樣做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我問師父什麼是走火入魔,師父愣了一下,道聲佛號沒有說什麼,於是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也是天機,說了就不靈了便也不再問了。
不知道是我年紀小還是像師兄所說的那樣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和尚,中途停止的問題一直沒能解決掉。久而久之師兄們也習慣了,師伯師叔也看開了,開始對我冷眼觀之。
大殿上的佛祖一直在笑,而且我還看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就像師父疼愛的我的眼神,彷彿還隱藏著什麼,這是我在停止做功課時看到的,我常常在想,大殿上的這位到底是佛祖還只是一個泥胎呢,為什麼會有這樣多的人拜他,而依然還有那麼多的人受苦。
這個問題始終只是在我腦海裡,我怕說出來了眾位師叔伯一定會大吃一驚說我走火入魔,還會對我怒目而視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和尚。
“好和尚”的概念我一直都沒有弄懂,甚至“和尚”是什麼我都不知道,我總是想我們與那些香客除了頭髮不一樣,唸佛上佛的次數不一樣,其他的還有什麼區別。師父說和尚與香客你為什麼要比呢?
我的心裡無故生出了一種東西,又快速的散在全身各處繼而隱去,我感覺舒服極了,也跟著師父道了聲佛號。在我十歲之前師父已經教給我了很多東西,那教我認識梵語,教給我念金剛經,卻從來不給我解釋經書中的意思,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沒有要求過。
每次讀一本經書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會無比沉靜,那是一種只有在後殿草地上打坐才會有的感覺。我不知道後殿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片草,總之從記事時開始我每天都會在太陽落山或者升起的時候我都會在這裡坐一會。
七歲的時候師父讓人幫我在草地的中心建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塔,這樣即逝在颳風下雨雪我也可以坐在這裡,這讓那些師兄弟再恥笑我的時候又狠狠地羨慕了一下,還總是有意無意的說出還是方丈好,方丈的徒弟也好。
師父對於這樣的說辭從來都不辯解,他只是告誡我那些師兄弟千萬不要執著,要懂得放下。師父總能放下很多東西,單單對於我他就顯得有些執著,而對我的執著又使他對其他的師兄弟放下的太多,師父說過萬法隨
後來我才明白師父的告誡是有用的,我在一個賣肉的攤前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些肉,那時師父已經去買東西去了,而我也在師父的帶領下差不多要從集市的東頭走到西頭了,我覺得集市也沒有什麼,完全不像師兄們所說的那樣。
直到走到這個攤前,一看到肉我就停在了那裡,腦中飛速的轉了很多圈,仍然沒有一點頭緒,甚至我都不明白自己要在腦海裡找些什麼。我是第一次見到肉,卻曾經不止一次的聽到很多人談論它。
師父說它是罪過,即是自己本身的罪過,也是給與別人的罪過,沒有人可以剝脫其他眾生的權力,特別是生命,而眾師兄談論到它的時候總是急忙雙手合十道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從他們很所人那虔誠的臉上分明能看到一種嚮往鑲在裡面。
而此刻我就站在肉前面,我下意識的想,它有什麼力量讓師父如此說他,而又讓眾師兄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正當我試圖在腦海中找這些問題答案的時候,那賣肉之人對著我喝道:小和尚,快走,我還要做生意呢?
生意這個詞師兄們給我解釋過,說它是人類發展的一種很大的推動力。那師兄們表現應該是對的,畢竟生意是好的,而肉也是生意的一部分,自然也是好的,可是師父為什麼要說他是罪過呢?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發現我被那些師兄給騙了。
那賣主看到我沒有要動的意思,便又準備開始再次催我,剛好師父從一個店鋪裡出來,那賣主看到了師父,便大力的嚥了口塗抹,笑容從眼角生出,猛然的蔓延的整個臉,對師父點頭道大師出來了。師父禮貌性的還了一下禮,讓我跟著他走。
這裡的人很多似乎都認識師父,他們總是很虔誠的向師父打招呼,只是想不明白他們是怎樣從一種行為短時間內變到另一種行為的,這要比師兄們的表情難多了。
從集市上回來我就去找了須度師兄,須度師兄是我們這的一個廚師,他平時除了和我們一起做功課外,還要給我們做飯,須度師兄做的飯是非常好吃了,雖然我從小到大隻吃過他一個人做的飯,還是認為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做的比他的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