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元無知道他一不小心觸碰到楊柳最隱秘的地方,每個人都有這麼一個地方,它藏在內心最深處,總是能無緣無故就想起來,想起來的時候心中總會有那麼一絲憂傷。
這憂傷就只有自己能體會,對於很多人說這個地方是不能輕易見人的,原因也很簡單,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有特殊的意義,想要把它們放進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需要經歷痛苦的。
這種痛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就好像要活生生撕開自己的心,那種撕裂感能清楚地感覺到,肌肉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中間還夾雜著鮮血低落的聲音。
最重要是你要親手做這些事情,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事實上儘管經歷這些事情,開始的時候你是感覺不到痛苦的,這些事情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能使整個人都麻木起來。
麻木了也就不知道疼了,無一例外,這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麻木的感覺就會減緩很多,代替麻木的就是疼痛,麻木消減一分,疼痛就增加一分。
疼痛是很奇怪的,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減弱,相反還會產生許多當時沒有的感覺,總之該經歷的一點也不會少,只要這些事情在,傷口就不會完全結痂。
每每想起,都是把傷疤揭開了看,每次都是這樣,不會有什麼例外,把它放進去就是如此痛苦的事情,想要再拿出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勇氣。
那種把傷口撕開,下手去撈的情景就是想象也足以讓人難受,有人說痛苦的事情說出來,心裡也就好受了,他們說的只是小痛苦,真正的大痛苦是不會說就能減少的,而且說和拿出來並沒有什麼區別,拿出來再放進去的做法不是什麼好事。
咼元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在沒有得到解決之前,所帶來的傷痛是永遠不會減少的,這樣的事情是很少能解決的了的,這是一個死迴圈,能解決的就只有你自己,旁人是辦不了什麼忙的。
楊柳說過之後她低下頭來,屏住呼吸,牙齒咬的緊緊的,楊柳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不能呼吸,一定不能鬆口,要不然一定會發生什麼她阻止不了的事情。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楊柳第一次和真正的其他人去說,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已經能承受的住的,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就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直到這一刻開始楊柳才覺得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有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一旦開始了想喲結束就不會那麼容易,對於這件事情,楊柳還是承受不來。
一直以來她總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有時候她就在想,她和他們沒有相遇一定是經歷什麼特別的事情,既然這事情已經發生,就沒有必要再去尋找,自己過的很好,有沒有他們都是一樣的。
再者說她也不是孤獨的生活的,她身邊也是有很多生靈,想的多了,她就會安慰自己,只是安慰的內容就有些模稜兩可了,她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凡是都是講緣分的。
她還沒有找打他們,是她和他們的緣分還沒有到,他們沒有找到她,也許是他們和她的緣分沒有到,緣分不到事情就不會發生,就是強求也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勉強不來的事情也就不用在勉強。
像所有生靈面對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一樣,他們心中總是有很多想法,這些想法總體來說都是合情合理的,彼此之間又是如此矛盾的。
矛盾的沒有一點相同的地方,很多種完全不同的想法,爭先恐後的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裡,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自然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不管是哪一個聽起來都是很對的,要是選擇的話又會覺得沒有被選擇的是最好的,等到選擇另外一個的時候,又會出現同樣的問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所有生靈的通病,楊柳也不例外。
本來她覺得已經適應了這件事去,可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又是如此的表現,楊柳下意識的想一定是咼元無的問題,一定是和他說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要是和別人說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在此之前她已經試過了,發生的事情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既然她不會出什麼問題,一定是咼元無他們出了問題,一定是這樣的。
楊柳的心中就被這樣的問題充斥著,等她稍微好轉一點,就忍不住的祈禱咼元無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問她什麼,要是問的話她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辦,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她要保持這個姿勢,她擔心只要自己一動就會忍不住,到時候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讓她慶幸的是咼元無並沒有再問什麼,至少在那一段時間沒有再問什麼。
咼元無故意這樣做的,他雖然不能具體理解楊柳的感覺,可是這樣的狀態他還是知道的,知道了也就明白楊柳的想法,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安靜,什麼事情都不發生便是最好的事情。
咼元無心中明白,他也是這樣做的,他沒有刻意去看楊柳,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就站在那裡,頭微微向上抬,眼睛看著遠方,他似乎是在看遠處的山頭,又似乎在想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