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小七不敢想象,她現在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場景來晚些,然而在堆山所有的問題上老天都喜歡和她們開玩笑。
她們所想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們所希望不要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小七的這想法還沒有完全出來就有妖怪上臺。
看到那妖怪的一瞬間,小七的心咯噔一下,瞬間也就釋然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大家擔心的始終是沒有發生前的狀態,擔心的只是一種可能,等到事情真的發生,所有的事情都註定的時候,心裡也就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小七就是這樣的狀態,只是那妖怪上臺的那一瞬間,小七的頭本能的埋在咼錦的懷裡,咼錦趕緊抱著她,然後看臺上的情景。
那妖怪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上臺後愣了一下,待在原來的地方好大一會,他低著頭雙手不停的張開握住,顯得很緊張。
而後他慢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烏鴉精,只是短暫的一眼,並沒有和他對視,雙手握緊拳頭,挺胸抬頭,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走。
剛走了一步就又停了下來,轉頭看看那些妖怪,他的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對著低下的那些妖怪笑了笑,轉身走到雙土身邊對著他拱了拱手,雙土也對著他笑了笑。
那妖怪做好這一切後,再次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烏鴉精面前,烏鴉精始終都在看著他,表情無比痛苦,他想說話,卻沒有一點力氣。
那妖怪走到烏鴉精面前,對著他鞠了一躬,伸手去拔他的羽毛,手剛伸到一半就又縮了回來,隨著他的手一起出現的還有底下妖怪的嘆息聲。
那妖怪又遲疑了一下,再次握緊拳頭,抬頭看了一眼下面的妖怪,下面的妖怪都平氣凝神的看著他,那妖怪再次下定決心,眼睛一閉伸手去拔了一根,剛拔掉就快速的跳下高臺。
與此同時,烏鴉精的喊叫聲再次響起,還是那麼悲涼,那妖怪在做的整個過程中始終都沒有看烏鴉精一樣,他下臺的時候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引的那些妖怪鬨堂一笑,那妖怪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他也笑了笑,一臉的輕鬆。
烏鴉精的喊叫再次在堆山的上空迴盪,只一下也就沒有了,烏鴉精的身體還在顫抖,他的頭低著,眼睛緊閉似乎再也沒有抬起來的可能。
正如剛才所說,下面的妖怪並不是真的在擔心烏鴉精,他們只是被烏鴉精的那一聲叫給堵在那裡,暫時停止了,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契機,重新開始的契機,一旦這個契機來了就會再次開始。
很明顯現在這個契機來了,而且做的還非常好,事情就是這樣,開頭總是很難的,一旦開了頭就容易的多了。
等那個妖怪一下來就又有妖怪上去了,他的動作都是趕緊利落的多,沒有鞠躬,也沒有拱手,大步走到烏鴉精跟前隨手就是一根,如此乾淨利落。
在他拔出的那一瞬間烏鴉精的頭猛然抬起,又迅速的落下,他又喊出了一聲,只是比著剛才的要小的多,也短的多。
接著更多的妖怪都開始上臺,他們的動作就快很多了,每拔一下,烏鴉精都會叫一下,只是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變成光張嘴不出聲,到最後烏鴉精的頭就徹底抬不起來,除了每拔一下,頭微微晃動一下,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反應。
咼錦她們是最後上臺的,所有的妖怪都動手了,咼錦她們不敢暴露自然是要上去的,小七加在蛇老大他們中間,這是咼錦讓她這樣做的,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咼錦是在最後面,她上臺的後先看了一眼雙土,當時她和雙土之間不過兩三米的距離,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離的如此近,咼錦不敢有絲毫不一樣的動作。
咼錦不敢運用力量,自然是感覺不到雙土的力量有多大,不過在臺上的時候,咼錦的心忍不住的跳動,不是因為緊張,而是無形中的壓力。
咼錦知道這壓力來自雙土,雖然沒有感覺到,咼錦可以確定雙土的修為比她要高的對,咼錦最後一個走到烏鴉精跟前,他身上的羽毛已經所審無幾了,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他腳下的那片地已經被鮮血染紅,烏鴉精頭低著,除了偶爾起伏的胸口還能證明他是活的,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氣息了。
咼錦不忍看這樣的情景,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拔一根羽毛,這時那烏鴉精忽然抬起頭,睜開眼睛看著咼錦,他的臉已經沒有半點血色,他看著咼錦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笑容。
咼錦愣在那裡,因為她看的很清楚,烏鴉精的眼角里竟然有一滴眼淚,烏鴉精的頭只抬了一下,隨即就有落了下去,剛好這時咼錦拔下一根羽毛,從他胸前過去。
咼錦知道烏鴉精的這種反應是迴光返照,並沒有很在意,跟著小七她們一起下去了,咼錦她們是最後一波,等她們下去之後,雙土站起來走到烏鴉精身邊低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笑容,隨手一揮,烏鴉精最後幾根羽毛也被拔了下來。
隨後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化成粉末,烏鴉精再次抬起頭,張開嘴,他好像在喊,還沒有喊出來就沒有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像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