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痴再次出現已經是晚上的時候了,咼錦還覺得他離開了這裡,心裡還有些懊惱,無法感應到苟不痴的靈力,一旦消失了就找不到他的蹤跡,整個白天,咼錦都心神不寧,甚至有幾次還有要衝出去的衝動,還在被咼沐給攔住了,咼沐告訴咼錦,完全沒有必要擔心,苟不痴一定會來的,咼錦立刻就問咼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把握,咼沐說這就是他的感覺。
咼錦笑了笑說感覺這東西能這樣用嗎,咼沐反問感覺這東西不能這樣用嗎?兩人相視一笑,咼錦嘆了口氣說她此刻的身份已經改變了,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咼錦很少說這樣的話,在咼沐面前也是如此。
和其他所有的生靈一樣,咼錦也是有童年的,正如她說的一樣,那時的自己真的是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用想,所需要的不過就是本能,本能就是為了滿足最基本的需求,最基本的就是吃喝,凡人的小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在啼哭,一來是告訴世界他已經來到了,還有一個就是告訴親人,他餓了要吃東西。
所有的小孩子都明白,只要是餓了就會哭,只要是哭了就會有好結果,沒有誰告訴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本領就好像是生來就具有的,開始的時候咼錦覺得應該是和轉生有關係的,轉生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事情忘記了,這一點是非常清楚的。
沒有特殊的情況就是如此,知道這一點也就否認了之前的想法,很多情況下,真正的是什麼並不是很重要,人們相信的是自己願意相信的,自己認為的才是真的,知道了越少,心裡的煩惱也就會越少,遺憾的是生靈總是會長大的,用遺憾這樣的詞似乎有些不正確,除了遺憾咼錦也想不到其他的詞語。
長大了知道的也就會越多,也就會明白這個世界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同時也會清楚自己的經歷始終都是有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做無限的事情煩惱自然也就出現了,咼錦是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小蕪吃了咼錦做的菜,注意力就都在菜上,時不時的就問咼錦能不能再做這樣的飯菜,咼錦不說話,小蕪就一直問,一定要等到咼錦同意為止。
咼錦告訴小蕪此刻她最應該擔心的不是飯菜的問題,而是苟不痴,苟不痴的身份不確定莫問就無法安穩,小蕪點點頭,看著咼錦很認真的問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能怎麼樣,咼錦道:“這不很明顯嗎,知道了他的身份就能對付他了,莫問也就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了,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小蕪嗯了一聲,低頭看著桌子上的盤子,盤子已經乾乾淨淨,看小蕪的眼光依然是滿懷不捨,之後小蕪說有兩個問題,其一就是知道了苟不痴的身份,是不是就意味著苟不痴的修為就變低了,如果不是的話,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還有一個不知道苟不痴的身份,苟不痴對莫問這裡就會有威脅嗎,沒有威脅為什麼要對付他呢?
咼錦臉上充滿了不相信,盯著小蕪看了很長時間,之後問小蕪說的是不是真的,小蕪笑了笑道:“我不是苟不痴的對手,在莫問這裡要是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的話,就沒有人能制服的了他,我現在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要是一個凡人對一個神仙動手的話會有什麼結果。”
小蕪確實在問問題,像是在問咼錦,又像是在問自己,只是小蕪並沒有等咼錦回答,也沒有自己給出一個答案,咼錦依然很疑惑的看著小蕪,她不是很清楚小蕪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什麼都想明白了,還是覺得實在是無能為力,小蕪的修為並不是很高,不管是從修行者,還是從莫問這裡來說都是如此,小蕪應該有些機緣,也不是很雄厚。
機緣這種東西是很巧妙的,明明是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卻又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清清楚楚的看到,小蕪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這個問題還不清楚,莫問這裡不是簡單的地方,所有和莫問有關係的人也都不是簡單的人,小蕪應該也是這樣,剛見到小蕪的時候,咼錦覺得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修道者,一個困在莫問這裡出不去的修道者。
小蕪對莫問的情況還是很關心的,她在默默的保護著莫問村的一切,關於這一點咼錦還是很佩服她的,一個修道者能做到這一步很不簡單,之後小蕪的表現也確實如此,她對咼錦兩人是很謹慎的,在咼錦看來,小蕪是把她們當做敵人的,覺得咼錦會對莫問做什麼,說的更直白一點要是咼錦真的做了什麼對莫問不利的事情。
小蕪一定會和她們拼命的,那種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別人的精神是非常的難能可貴的,今天小蕪的狀態卻完全不一樣,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咼錦不清楚這是怎麼了,咼錦問小蕪是不是遇到了事情,小蕪愣了愣問咼錦為什麼要這樣問,咼錦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小蕪想了一下說她就是她自己,不管怎麼樣都是她自己,她自己就是她自己又什麼不一樣的呢?
小蕪的話有些繞,咼錦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小蕪也進一步的解釋了為什麼要這樣做,按照小蕪的意思,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的修為是很低的,這樣的修為在莫問這裡是沒有能力做其他的事情的,小蕪問咼錦知道不知道她說的沒有能力是什麼意思,咼錦點點頭。
小蕪笑了笑道:“雖然你這樣說了,但是你一定是不會明白的,像你們這樣的修為,也就沒有了這樣的機會,你們什麼都能做得到,自然不會清楚我們的感覺,我們是弱者,是遇到一些事情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弱者。”
話雖然這樣說,小蕪的語氣並不是很哀傷,就好像這些事情她已經習慣了,咼錦說小蕪雖然是弱者,她們也不是什麼強者,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她們對付不了的人,也有她們做不到的事情,小蕪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之後就陷入了一段的沉默,小蕪並不是不關心莫問這裡的情況,她問咼錦要是苟不痴真的搞什麼破壞的話,她們該怎麼去應付,咼錦搖搖頭,有意問小蕪為什麼也覺得是這樣。
小蕪趴在桌子上說她並不覺得會是這樣,只是想知道萬一要是這樣了,咼錦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咼錦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這個問題是很不好說的,在沒有真正的發生之前,誰也不清楚會怎麼樣,小蕪坐直身子,看了看咼錦又看了看咼沐道:“你們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嗎,你們一定不知道,我告訴你們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像我這樣的人一定會這樣想的,除了想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啊。”
咼錦說著笑著,似乎是在自嘲又顯得非常的無奈,小蕪說她最希望的結果是咼錦兩人和苟不痴能相互中和,彼此消耗彼此的力量,即使是清楚了咼錦她們不是壞人,對莫問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果,畢竟莫問這裡已經很多年都是如此,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小蕪確實把苟不痴和咼錦她們的出現當成特殊的事情。
這種特殊是相對莫問平穩之後說的,莫問本身的奇怪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的清楚的,突然出現的奇怪的事情,一般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對莫問來說是這樣,對村民也是如此,咼錦不是很明白,小蕪就說,對她們來講,莫問這裡的情況最好的變化就是什麼都不變,還是維持住原來的樣子,雖然沒有什麼好處,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壞處,她們經不起折騰,她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能做什麼,普通人什麼都做不了。
咼錦說她們來這裡是為了幫助村民,她們來了村民也就安全了,小蕪笑了起來道:“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簡單的話就好了,我們這裡就是這樣,你們一揮手,我們也就灰飛煙滅了,這是很顯然的事情,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是這樣,更何況苟不痴來到這裡是不是因為你們還真的不好說。”
咼錦道:“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們來這裡還是錯誤的,要是我們不來的話,你們也許就不會這樣了,是不是。”小蕪沒有回答,咼錦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從某些角度來說,咼錦也明白小蕪說的是什麼情況,她們的力量很小,無法去處理那些複雜的事情,她們能活著已經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要是再面對其他的那些就真的不好說了。
小蕪是真的關心莫問事情,後來也證明確實是這樣,莫問之所以還能這樣安穩,有很大的責任是小蕪的關係,小蕪是處在暗處的保護神,嚴浩然是處在明處的,嚴浩然能做的那些,幾乎都是在小蕪的允許下進行的,這也是小蕪擔心的原因,整個莫問的安危都在小蕪的手中,小蕪要是動一些心思,莫問的村民就會跟著聯動,小蕪問咼錦明白不明白那種感覺,咼錦點點頭。
小蕪道:“凡人總是說‘高處不勝寒’我常常的覺得這就是一句客套的話,高處了怎麼會不勝寒呢,高處能看到的東西會多,多了明白的也多,事實就是如此,也不僅僅如此,明白的東西多了,同時不明白的更多了,這才是最真實的。”咼錦沒有說什麼,不知道該說什麼。